陈荔霜脸色没变。
若无其事走到两人面前,拉着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面不改色撒谎:“不是我,说的是我的一个同学。”
闻言,顾晏跟林璟泽紧绷的脸缓和,也没揪着这事,大概在他们眼里,陈荔霜从来不会骗他们。
两人转而数落道:“你怎么没帮茵茵写演讲稿?躲出来也没用,跟我们回去写稿。”
说着,就想强拽陈荔霜回去。
她不耐躲开,冷下脸:“我生病了,脑子不清楚话也写不通顺,你们要是想让容茵茵出丑,尽管让我写。”
话落,二人一愣,才发现陈荔霜手上还拿着退烧药。
林璟泽眼带愧疚,顾晏也嘀咕道:“还真病了啊,病了又矫情上了。”
陈荔霜只当没听见。
一路无话回到家,她刚踏进门,就见容茵茵举着砖头,狠狠砸向奶奶遗留的怀表!
“住手!”
“嘭——”
碎片四溅。
陈荔霜目眦欲裂,冲上前去推开容茵茵:“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容茵茵跌倒在地,一下子哭了:“姐姐对不起,表不走了,我就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坏了,我也不知道一下就砸坏了。”
陈荔霜气得嘴唇哆嗦,抬手冲过去,半道却被顾晏制住。
“陈荔霜,你疯了吗?为了这破东西打茵茵?”
林璟泽也立刻挡在容茵茵面前,以保护的姿态:“没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种廉价的东西坏了就坏了,你别伤心。”
陈荔霜死死盯着他们,连心都哆嗦起来。
奶奶是唯一没为容茵茵的陷害误会她的人,还会护着她训斥爸爸糊涂。
是她两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如今,这份温暖却被砸碎!
对上她绝望破碎的眼,顾晏不自觉松了手,咳了声:“行了,不就是一块表,我给你买十块,还陪你去跟奶奶道歉,行了吧。”
他轻描淡写地给容茵茵开脱罪名。
陈荔霜忍不住想起奶奶去世当天,她因为哭声吵到容茵茵休息,被赶出家门。
她攥着怀表跑到河边,想跟着奶奶一起走。
顾晏和林璟泽找到她,死死抱着她,哭着对她承诺:“荔霜,别怕,你爸妈不爱你,我们爱你,我们会代替奶奶,一辈子守护好你。”
可后来,他们也和爸妈一样,心都偏向了容茵茵。
陈荔霜忍住眼泪,沉默捡起怀表碎片,捧着东西回房关上门。
她熬了一夜,想尽办法修好怀表,却绝望发现它碎得太彻底,根本拼不起来。
清晨,陈荔霜的房门被大力推开。
顾晏和林璟泽来找她,见她对着满桌碎片落泪,忍不住一愣:“你至于这么伤心吗?”
陈荔霜把碎片收好:“你们来做什么?”
却听林璟泽说:“找你是有正事,今天茵茵上台演讲,你也跟着一起上台,她说会专门感谢你。”
这又是一个不容陈荔霜拒绝的通知。
上午九点,学校操场主席台。
优秀学生演讲完毕。
容茵茵穿着红色布拉吉,在满场掌声中结束演讲,鞠躬道谢。
直起身后,容茵茵没有照正常流程下台,反而对后侧的陈荔霜得意一笑。
陈荔霜心里一跳,预感不好。
下一刻,底下传来一声大喊——
“陈荔霜!你高考让我们给你作弊,不是答应给我三百块吗?现在都上台风光了,欠我的三百块怎么还不给?快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