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宿舍，朱子晴的床位还发着亮光。</p>
我提着热水，狗腿地猫过去。</p>
少女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看向我：</p>
「有事？」</p>
好冷的学霸。</p>
我硬着头皮说：</p>
「子晴同学，我想请教你问题，你可以帮我辅导吗？」</p>
凑近想跟她咬耳朵，她下意识地防备。</p>
我无比熟悉这种下意识反应。</p>
那是遭受暴力后的自我保护。</p>
朱子晴考虑片刻后就摇头拒绝。</p>
我压低声线：</p>
「一个小时算你6元，行不？我就是问问解题思路和技巧。」</p>
她的眼睛一亮，却严谨地考虑着。</p>
「我还能帮你装水，打饭，捶背，洗衣服……」</p>
大佬用书挡住我的嘴巴，耳垂泛红。</p>
「行，我答应你，一天只能两个小时。」</p>
被恩准后，我麻利地爬上床，看到那抹光太卷，心不甘地搬起凳子背单词。</p>
五点起床。</p>
我一边背语文一边捡垃圾。</p>
下课时间，我都去实验班找朱子晴请教，难点和难题在她手上跟纸糊的一样，刷刷五六种解法，还能自助选，我哭死。</p>
她的逻辑很缜密，稍微一摸就知道我哪里无意识走神，哪里理解的不透彻。</p>
午餐我咬咬牙点了一个荤菜，悄悄地分一半给朱子晴。</p>
谁都没提，可我看到她的眼尾发红。</p>
每个熬夜的晚上，挥汗刷题，边抖边刷，从一开始的低正确率，慢慢回升。</p>
朱子晴把她高一的笔记借我，让我恶补基础。</p>
所以，我每天要做完两份作业，科任老师和小朱老师布置的作业。</p>
一题都没敷衍。</p>
有天，下课太困了，同桌说我睡着都在背语文古诗，班主任刚好路过，感动得两眼闪泪花。</p>
但我喊的是朱老师，她就气鼓鼓地走了。</p>
我急忙去办公室狡辩，证明忠心。</p>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朱子晴，她难得笑得发颤。</p>
期中考成绩出来后，我整整进步一百五十名。</p>
激动得我把朱子晴抱住庆祝，严厉的大佬难得夸，「不错，再接再厉。」</p>
偷偷塞了几包卫生巾在她床上。</p>
老班当着全班夸我时，我摸摸鼻子谦虚接受。</p>
可我知道离目标很远。</p>
周末，我抓着编织袋和朱子晴在书店门口相遇。</p>
她一如既往地和我打招呼，屏住的呼吸再次流畅。</p>
付钱时，我把她手上的书抢过来。</p>
她不好意思地要拿回去。</p>
我笑眯眯看她：</p>
「就当徒弟的拜师礼吧，小朱老师。」</p>
店长慈祥地夸我们感情好。</p>
一起回学校的路上，她无厘头地问我：</p>
「柳绵，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p>
我眨巴眨巴眼睛，抬头望星空，又转头朝她笑：</p>
「因为，我觉得，咱们两值得世上最好的。」</p>
「所以，要一起奋斗啊！」</p>
她微愣住，好半晌，坚定的回道：「好。」</p>
那晚的月亮把我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