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好像是陆砚瑾掌心的那个疤痕一样。

    外面看，什么都察觉不到。

    但只有他摊开掌心，人们才能看见那道扭曲而丑陋的疤痕。

    ——抹除不掉。

    就在裴音盯着他的手掌看时，陆砚瑾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裴音皱了皱眉，抬起眼睛的这一刻，他的脸庞也靠近了。

    裴音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即想要将脸转开。

    但陆砚瑾却好像知道她的动作一样，那原本轻捏着她下巴的时候瞬间收紧了。

    裴音躲不开，只能任由他吻了上来。

    只是她依旧抗拒，所以牙关很快咬紧了。

    陆砚瑾也不介意，在吻了吻她的嘴唇后，很快又顺着她的脖颈往下。

    裴音想要将他推开，但这一刻的陆砚瑾却前所未有的强势。

    大概是这段时间他对她太过于温柔了，以至于裴音都忘了——他本来就是强势霸道的人。

    可从前那个只能看见自我，一切也都以他本身的利益感受出发的人，此时却无比虔诚的跪坐在她的面前。

    裴音的裙摆摇曳着，双手忍不住握紧。

    她想要挣扎，但最后都只脱力一样地重新坐了下去。

    就好像她已经努力咬紧牙关了，却依旧控制不住那些溢出来的声音。

    细碎的，旖旎的。

    但对于此刻的她却无比的羞耻。

    ——她不应该快乐的。

    眼下她拥有的这一切，她能够和自己的女儿呆在一起，都是谢可用生命换取来的结果。

    她又怎么能忘记谢可的痛苦和存在？

    可身体上的反应却是她无法控制住的。

    哪怕她再不情愿，但那一刻的她依旧体验到了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她紧紧闭着眼睛，泪水顺便掉了下来。

    陆砚瑾也在这一刻倾身吻上了她的脸颊。

    再噙住了她的嘴唇。

    裴音的大脑有些空白，直到他的舌尖顶开她的牙关闯入时，裴音这才想起了什么，随即开始用力地推着他！

    陆砚瑾自然知道她在嫌弃什么，轻笑了一声后，却是将这个吻更加深了几分。

    裴音越发恼了。

    到后面更是往他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

    但这种刺痛感对陆砚瑾来说已经十分熟悉了。

    他甚至都没觉得什么，不过在裴音更生气之前，他到底还是将她松开了。

    裴音很快抬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咬着牙看着他。

    陆砚瑾只是笑，“怕什么？又不脏。”

    “你……闭嘴！”

    裴音越发恼了，一边更用力的要将他推开。

    但陆砚瑾很快扣住了她的手。

    下一刻，他的腰带也落在了地上。

    金属砸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陆夫人休息得早，沐沐和别墅中的佣人也都跟着她的作息。

    所以眼下这里十分安静。

    安静到……裴音耳边的其他声音都被放大了。

    这让她越发的紧张和难为情。

    她的手紧紧的抓在陆砚瑾的后背上，细碎的声音又慢慢变成了哀求。

    可此刻的陆砚瑾却换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他不体贴了，也不温柔了。

    凶狠的动作，就好像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记住他的存在，他们也再不需要分开。

    “裴音，圆圆……”

    他在她耳边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裴音应了他一声后，他才继续问，“我是谁？”

    “傅……砚瑾。”

    “对，是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裴音不说话了。

    陆砚瑾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也不愿意……欺骗自己一句。

    他越发用狠了，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陆砚瑾太清楚她的软肋了。

    裴音被他折磨得已经快要疯了。

    最后只能无助地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我不会离开你。”

    “你爱我吗？嗯？裴音，你爱不爱我？”

    裴音慢慢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

    窗外没有月亮。

    但别墅门外有照明的灯光，此时正透过落地窗映射进来。

    陆砚瑾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

    他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了裴音此时的模样。

    那样子，却是连裴音自己都不敢多看。

    最后，她只哑着嗓子，轻声说道，“是的，我爱你。”

    她的话音落下，陆砚瑾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用力的手臂，就好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骨肉中一样。

    也是在这一刻，裴音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烟花。

    绚烂的，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