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几乎破音。
“易安然,你什么意思?你要大义灭亲,要我去死吗?”
易安然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电话,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我错了,我不该包庇你!”
易母是个聪明人,她从易安然的话中听出了他的决心。
怒火无处发泄,最终易母对易安然破口大骂。
“易安然,你的魂是不是被简柔那个混蛋勾去了,连妈妈都不要了?”
易安然狠狠踩在手机上,将屏幕碾碎后,易母的声音才彻底消失。
当初,易父的白月光回国后,他一门心思都在白月光身上,对白月光的儿子,比对易安然还好。
是易母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后来,易父对白月光死心,回归家庭后,他对爸爸一直有阴影,也是易母帮着他们父子缓和关系。
当年,简家的生意风生水起,严重影响到了易家。
在灵堂对峙那日,易母坚决不认为她有错,她说她都是为了易家的未来。
那天过后,易安然的人生失去了色彩,偏偏最爱他的妈妈,杀了他爱人的父母!
念着易母的养育之恩,他不忍心揭发她,但是,他也不想放弃简柔。
他早就打算好了,等结婚后暂时先将简柔送走,等妈妈百年之后,再将她接回来。
也曾想过跟简柔坦白,但是,他害怕。
如果不说出秘密,他和她还能当兄妹,说出后,他们就是仇人了。
易安然痛哭失声,都怪他太自私,才害死了她!
如果知道她会死,他宁愿说出真相。
即使简柔恨他,也好过她去死。
哭到深夜,寒风呼啸,他连连打冷颤。
街上空无一人,连车都没几辆。
夜晚寂寥阴森,那一刻,易安然忽然感觉,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时间到了凌晨后半夜,倒计时的第一天开始了。
回到家时,易安然看到简柔房间的灯亮了,他激动地跑过去。
莫非是她的魂魄被黄泉使者放出来了?
推开门后,却是魏若雪坐在床上。
魏若雪被易安然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赤着脚,脚底满是鲜血。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安然又将鞋跑掉了。
易安然的唇没有一点血色,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魏若雪何曾见过他如此狼狈过!
她看得目瞪口呆。
“安然,你怎么了?”
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易安然眼中的希冀化为冰霜。
他冲过去,扬手扇了魏若雪两巴掌。
“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魏若雪委屈兮兮地看向易安然,“是你说我可以随便选房间的,而且这个房间没有人。”
易安然怔然。
他才想起来,简柔回魂七天的事,除了他,所有人都忘了。
他沉声解释,“这是简柔的房间。”
魏若雪听完并不恼怒,从善如流。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换一个。”
说完,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易安然招呼佣人们过来帮她搬,魏若雪不经意勾起嘴角。
可是,她的行李并没有搬到其他房间,反而是被拎起来往外扔。
五分钟后,易安然的家里再也没有任何魏若雪行李的痕迹。
魏若雪嘴巴微张,嘴唇颤颤巍巍,“安然,你这是……”
易安然轻蔑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魏若雪的脸颊。
他眼里的冷漠如刀片一般锋利无比,“东西扔完了,该轮到人了。”
魏若雪眼中闪着泪光,看向他,不甘心地问道:
“就因为我没告诉你简柔给你打电话吗?”
易安然本就在暴怒的边缘,魏若雪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易安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简柔死时的痛苦。
他猛地掐住魏若雪的脖子。
“你的脏嘴,不配提她!”
最脆弱的脖子被人遏制住,魏若雪痛苦地挣扎着。
她嘴角开始渗血。
易安然双眼血红,面容扭曲。
他的手腕如同钢铁一般,无论魏若雪的手如何去掰,都掰不开。
幸好在她即将窒息之时,管家及时赶到,拉开了暴怒的易安然。
为了怕易安然再冲动,管家二话不说,指挥着佣人把魏若雪抬起来扔了出去。
门外,魏若雪狼狈地躺在地上,双眼微微外凸,脸上和脖子上都是血。
她不甘心地哀嚎着,叫着易安然的名字。
魏若雪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去时,易安然连看都没看。
他一夜未睡,满脑子都是简柔回魂七天受的委屈。
天亮后,他打给宋秘书。
“帮我查查魏若雪的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