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下的皇上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跪在一旁,涕泪涟涟,满是狼狈却又瞧着无端可怜的舒元公主,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当下便又看向太子,“那你说说,这糕点全程没经过外人的手,不是她,还能是谁?”
太子微微垂眸一思,这才道,“父皇,这糕点并非没有经过旁人之手,至少,芸儿,苏公公,还有乔大人碰过。”
一番话,似是令众人都豁然开朗了一般。
而舒元公主也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忙是冲着皇上道,“父皇!是,是乔念!您忘了吗,她,她拿她的帕子擦了手,然后才碰了这糕点,每一块都碰了!她每一块都碰了!”
倒是难为舒元公主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这些。
乔念为宰相上好了药,这才站起身来,看向舒元公主,“公主今日,已不是第一次给我泼脏水了。”
皇上皱了皱眉。
一来,觉得乔念说得对,舒元今日一直都在指责乔念冤枉了她,陷害了她,可在他看来,乔念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但另一方面,皇上也想到了乔念将每一块糕点都拿起来闻过的动作,如若她的手指上当真沾了毒,便极有可能将每块糕点都染了毒。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她如此堂而皇之地陷害公主,岂不是将他这个做皇帝的当成了傻子?
皇上的脸色不由得低沉下来,满是恼怒。
只听着太子道,“是不是舒元胡说,倒不如请乔大人将帕子拿出来,给诸位御医验过便知。”
“是啊,你敢拿出来验过吗?”舒元公主低喝。
却不想,乔念竟然将帕子大大方方地拿了出来。
皇上便示意苏公公上前,却不想,苏公公刚要触碰,便听得太子道,“父皇,苏公公也有嫌疑。”
苏公公从芸儿手中接过了糕点盘子,也有下毒的时机。
听到这话,苏公公脸色一僵,倒是不敢对着未来的新君发怒,只好隐下怒色,退到了一旁。
乔念便朝着太子看了过去,“既如此,那不如劳烦太子殿下亲自来拿,也免得事后又说微臣是与旁人勾结的。”
听到这话,太子心下已是有了些许不安。
其实舒元的猜测十分合理,但乔念这般坦然的样子,又不禁让人觉得,舒元是猜错了。
当下,太子便看向了皇上。
就见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这才起身,走到乔念的身边,将帕子接过,送到了薛御医的面前。
薛御医没接。
连苏公公都被怀疑了,他如何敢去接?
乔念算是他的半个徒弟,万一太子一会儿说他与乔念有勾结怎么办?
当下,便是俯身,凑上前闻了闻,而后才道,“帕子上并无奇怪的味道,不似有毒。”
听到这话,舒元公主的一颗心已是开始绝望起来。
太子的眉头也跟着紧紧皱起,却还是不死心,将帕子送到了其他几位御医的跟前。
御医们学着薛御医的样子凑上去闻,也纷纷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帕子上没有毒。
乔念看向太子,勾唇微笑,“殿下可以将帕子还给微臣了吗?”
却不想,太子并不放弃,反倒是转过身来,看向乔念问道,“敢问,乔大人身上,是否还有别的帕子?”
听到这话,乔念脸色一僵,“太子这是何意?”
太子一下子就看出了乔念的慌乱,心下便有了把握,当下便是看向皇上,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如若这一切都是乔大人设计好的,那或许,乔大人会早有准备。”
皇上觉得太子的推断有道理。
可乔念却显得有些激动,“微臣刚醒就得了传召入宫,如何能有时间去准备两条帕子?更何况,微臣如何能知晓公主今日会来送糕点?难不成,微臣是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吗?”
太反常了!
舒元公主看着乔念,只觉得乔念太反常了!
乔念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说话,哪怕被她几次三番的指责,乔念也只是平静地回着话。
可眼下,乔念这反应未免也太激动了些吧!
一定是被说中了才会如此!
舒元公主忙抬手指着乔念,“搜身!既然你身上没有第二条帕子,那便搜身证明清白!”
“皇上!”乔念忙是看向皇上,情绪激动,“微臣一心为皇上,为后宫中的娘娘们,为舒元公主,这段时日来可谓殚精竭虑,今日却这般三番五次地被冤枉,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说罢,乔念便是跪了下来,对着皇上磕了头。
只让皇上觉得,乔念的确是有些委屈了。
但,舒元说得对,如若她真是清白的,又何必害怕搜身?
当下,便是冲着乔念道,“既然你是清白的,就不必害怕,来人,带乔大人去一旁厢房里,搜身!”
“是!”
当即便有宫女上前,将乔念拉起,往一旁的厢房而去。
乔念忙是惊呼着,“皇上!您不能这样羞辱微臣!”
可她的呼喊在这一刻却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很快,她就被带进了厢房中,脱去了全身的衣裳。
再出来时,乔念一张脸满是颓败之色。
见状,太子的眉宇间已是染上了得意,而舒元公主的眸子也亮了起来。
真以为这等小伎俩就能躲过她的眼睛?
笑话!
就见,给乔念搜身的几名宫女上前来行了礼,“回禀皇上,奴婢们都查验清楚了,乔大人的身上,并无第二条帕子。”
什么?!
太子大惊,舒元公主也瞬间瞪大了双眼,当即呼着,“不可能!”
乔念颓然地站在一旁,缓缓看向太子,“太子还想说什么?想说是微臣的指甲中藏了毒?要不要微臣将指甲都拔下来给太子查验?”
说话间,乔念伸出了自己的手。
便见那一双如葱白的纤纤玉手,十指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根本就藏不住任何毒。
而这时,坐在一旁的万宰相也终于站起了身来,“皇上,今日之事已经极其明显,就是舒元公主谋害皇上在先,却不想事情败露,所以急于将此祸推到乔大人的身上,难为乔大人之前一直在替公主说话,真是可悲!”
“不,不是这样的!”舒元公主连连摇头,“父皇这般宠爱我,也不曾想要治我罪,我为何要害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