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称她为锦儿习惯了,当下他来求得云岁晚的原谅也并未改口,也并没发觉。
云岁晚淡然一笑,那两个字她自然第一时间察觉。
锦儿二字曾经无数次刺痛她每一寸肌肤,想不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萧井元真真正正的死心了吧。
安锦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一句爱称有何叫不得。
反观云岁晚,那句井元哥哥,以后永永远远不会再出现了……
提到安锦他依旧洋洋得意,萧井元还是不知道云岁晚想要的是什么。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行为上永远表现出安锦在他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罢了,她不计较了。
手腕叮当一响,云岁晚视线一瞥,正巧对上腕上重新回来的三颗琉璃珠。
手上消失的重量她刚刚习惯,他就又带还给了她。
既然从前的誓言无用,这几颗琉璃又有什么价值。
“殿下,前方战事等不得,臣这就想上场杀敌。”
她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受不住,可她心急。
每拖一日,粮草就会少上整整一车,这场苦战已持续数月有余。
她请命前来不止是为了离开萧井元的身边,更是为了延续祖上的荣耀。
“你稍做修养,三日后孤就亲自了结这场战争。”
他那样自信,都是安锦的发明替他撑了腰。
云σσψ岁晚心中只觉得自己不知何时竟变得这样小家子气,安锦确实是个才女,她承认了。
三日后的夜晚。
云岁晚撑着精神,和萧井元左右包夹,在炸药的帮助下,一举击退敌军。
收军时,手腕一轻,那根红绳断了。
被系在上面的琉璃珠滚落荒野,再也没了踪迹。
云岁晚没有惋惜,曾经的自己早就死在沙场上了,那根姻缘线也彻底断了。
她没再回头,上了马后就带队回京。
路上行军的速度慢了下来,她体恤将士的辛劳和心情。
去时浩浩泱泱的大队,余下不足三分之一。
这京城不知道又要多上多少个伤心的家庭日夜哭泣。
几旬日出日落,萧井元带来的粮草也已经消耗殆尽。
好在京城就在眼前,苦尽甘来了。
“岁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一路上的准备,在大军兵临城下萧井元才问出口。
“太子殿下,日出了。”
他顺着云岁晚的眼神看向城门外,了却了儿时的心愿。
曾经他极想和云岁晚看一次城外林间的日出,可他贵为太子,不能轻易出京。
这么多年了,云岁晚还记得,他胸膛一暖,转头却对上云岁晚冰冷的眸子。
“殿下与我之间,从此云泥异路,保重。”
云岁晚迎着缓缓上升的明日,原来放下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萧井元不知不觉之间就红了眼,别人只能在他眼中看到初升的太阳。
“岁晚,孤知道,你只想孤独有你一人,可身为太子,孤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