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是被林严鼓捣东西的声音吵醒的。</p>
昨天下午我和林严收拾情绪后出门采买了许多书籍、健身器材、电影碟片等娱乐用品，以供未来困在家里消遣。</p>
吃过饭后他一直坐在阳台的窗边抽着烟发呆，他鲜少抽烟，我头一次见他抽烟还是在一起两年后他父母车祸离世那阵子。这么说来，在这个世界上我和林严是实打实的相依为命。</p>
他大概是一宿没睡，我不知道，因为我熬不住困意，在沙发上坐着陪他，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房间的大床上了。</p>
走出房门看到的是林严正在给家里的墙壁装吸音板。</p>
「你醒了？早饭我在楼下买了油条豆浆，应该有点凉了，你热一热再吃。」林严抬眼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往墙上安着吸音板。</p>
「为什么要装吸音板？」</p>
我有些不解，毕竟我们住的是二十三楼，要有什么声音楼下肯定是听不见的，所以当时采买物资时并没有想到要给家里装吸音板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必要。</p>
林严把客厅最后一块吸音板安上后，环顾了客厅一周，一边给我去热早饭，一边回答道：「我昨晚仔细清点了一下你买的东西，充电宝虽然很多，但是不实用。万一城市不供电不供水了，这些没电的充电宝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我出去买了太阳能发电机和太阳能水泵。虽然说咱们是在高层，但是一旦空城，任何声响都很明显。反正你也说了，钱到那个时候也不值钱了，干脆做得更保险一些。」</p>
我咬了一口热乎乎的油条，给林严竖了个大拇指。</p>
「对了，你今天出门有什么异常吗？」</p>
「暂时没有。我逛了一圈，市里超市的物资基本已经被群众扫空了。今天人还挺多的，都是去扫物资的。药店也被扫空了。总之，你能想到的，人们都想到了。」他拉了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下，喝了口豆浆同我说道。</p>
「还好咱们家里有一个『前线』工作者，不然我们估计也没办法囤上这么充足的物资。」</p>
「唉，」他叹了口气，「今天所里的小李跟我说，B 市也出现感染体了。」</p>
果然，和我推算的分毫不差。</p>
「还好 A 市暂时没有发现，咱们应该还能安稳过两天。」</p>
我这话出口没有得到林严的附和，我有些疑惑，抬头看到他皱着眉头。</p>
「其实……应该没有两天了。」他看着我开口，「虽然控制住了 B 市的感染体，但是核查了他的行程发现，他是两天前刚从 A 市结束打工回去 B 市人。我们现在还并不清楚感染体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所以 A 市，也不安全了。」</p>
我嘴里的油条突然不香了……</p>
「那如果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话，你今天出去逛一圈需要隔离吗？」</p>
林严白了我一眼：「如果是空气传播，最早发现感染体的 C 市早就沦陷了。所以我想应该不是。我想很有可能是通过吃来传播的。」</p>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鸡鸭变异吗？」</p>
「我只是猜测。因为最早发现这些携带这类病毒的都是先从发现了变异的动物开始，再到人类。」</p>
「那动物又是怎么染上这种病毒的呢？」</p>
我和林严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一定有什么特定的媒介导致了这种病毒的传播，但会是什么呢？</p>
Niko 趴在阳台的玻璃门边喵喵叫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思绪，我走到门边透过玻璃看见，水池里那唯一的一条小金鱼竟然翻了肚。</p>
「昨天这条小金鱼还活蹦乱跳的，Niko 想伸爪抓它，它还扑腾闪躲，灵活得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p>
林严盯着池子里还在持续送水的活水泵不说话，转头回房里拿东西了，还不忘嘱咐我不要碰池子里的水。</p>
我把 Niko 赶回屋子里，林严正好拿着试纸走了出来。</p>
他把试纸往水里沾了沾，试纸逐渐从白色变成了黑色，但池子里的水依然是清澈的。</p>
我和林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