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烟在店门口守了三天，整个人更加狼狈憔悴。

    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新家在哪，所以这三天都是偷偷从后门回去。

    她也不气馁，只等我开门的时候，笑着跑来递给我买好的早餐。

    这一次，她终于记住了我爱吃什么。

    可是，我接过后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顾凌烟依旧守在店外看着我。

    浑身淋湿的样子有些可怜，店员问我要不要去送一把伞给她。

    我叹了口气，吩咐她替我送去，顺便带一句话给她：

    “别再等了，回去吧。”

    隔着玻璃门，顾凌烟紧紧捏着伞，双手合十像是在祈求她什么。

    店员回来后，对我说：“江哥，她说想最后跟你聊一次就走。”

    我叹了口气，知道如果不彻底聊开的话，以顾凌烟的性格恐怕永远都会这样下去。

    我请了半天假，带着顾凌烟去了旁边的咖啡馆。

    搅动着咖啡，我叹了口气，顾凌烟却抢先开口：

    “阿宇，我觉得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

    “我跟宋青言真的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我照顾他，不仅仅是因为她父母的托付，更是因为小时候我也曾有过一个弟弟。”

    “可是他小时候生病发烧去世了，我爸妈受了很严重的打击。”

    “那个时候是宋青言经常来我家陪他们，还在我妈思念弟弟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喊她妈妈。”

    “我很感激他，如果没有他这样陪伴和安慰，我妈可能早就不想活了。”

    “所以，我才会对他格外照顾，想尽力满足他所有的愿望，只为报答。”

    “你一定觉得事已至此，我说的都是借口吧?这些话，以前我也从来没想过告诉你。”

    顾凌烟苦笑，从钱包夹层里掏出一张小男孩的照片，背面写着她弟弟的名字——顾清川。

    看着男孩灿烂的笑容，我有些惋惜。

    “你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的，但你没有。”

    “我也不信你看不出宋青言对你的心思。这几年来，他仗着自己抑郁，各种作妖离间我们，偏偏你总是站在他那边护着他。”

    “顾凌烟，你不允许我做的事，宋青言却可以做。”

    “我不能在你车上吃东西，他能。”

    “我不能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他可以随时随地发消息给你。”

    “每一次我们在一起，只要他一通电话，你就不管不顾抛下我去找他。”

    “你每次为了照顾他夜不归宿，还觉得我小心眼。他每次在朋友圈晒幸福，你也从没阻拦过。”

    “你是享受这一切的，别骗自己。”

    我将最后留给她的一点遮羞布全部撕开，指责她的无情和不负责任。

    顾凌烟哑口无言，没有反驳我。

    良久，她紧紧攥着我的手，红着眼问我：

    “可我真的不喜欢宋青言。阿宇，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你求婚的那晚，紧紧抱着我，说你想永远这样跟我在一起。”

    看着她慌乱无助的眼睛，我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顾凌烟，背弃誓言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五年前你自己说过的话，恐怕你早都忘了吧?”

    她答应嫁给我的那天，抱着我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

    她说：“阿宇，从今天起，我们只有彼此，我要努力和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可她却在五年后将宋青言排在了我前面。

    比起我，宋青言更像她的家人。

    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顾凌烟终于将手缩了回去。

    她拼命忍住浑身的颤抖，忍着眼里的酸意不让那滴泪落下。

    “一切都是我的错。江宇，是我毁了我们的爱情。”

    “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了，祝你以后过得幸福。”

    说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起身，努力挺直脊背，对我点头微笑，说了声：

    “再见。”

    对着她的背影，我回应了一句：

    “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努力挺直的背终于颓丧地弯了下来。

    肩膀耸动，浑身颤抖。

    “好。”

    带着哭音回应我后，她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