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梁州城最好看最有钱的姑娘。
阴差阳错,我嫁给了一个马奴。
我嫌马奴粗鄙、空有一副好皮囊。
我折磨他、羞辱他、践踏他,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狗蛋。
后来我有些心悦他,肚子里还踹上了一只小狗蛋。
可他却摇身一变,成了我高攀不起的太子殿下。
曾对我唯命是从的他,要给我休书、迎娶别的姑娘,还要对我强取豪夺。
所以,我揣着小狗蛋跑了……
——
我完蛋了!
我欺负、羞辱了两年的马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太子!
梁州城盛行抛绣球招亲。
两年前,我抛绣球招亲,我那梁州城首富爹,召集了城内所有的青年才俊抢绣球。
我最中意陆举人。
谁知,最终抢到绣球的,竟然是一个粗鄙的马奴!
我要面子,当然不可能当众悔婚,我憋憋屈屈让马奴入赘我家。
但我瞧不上徒有一张脸、一身蛮力的他,把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到了他身上。
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狗蛋。
我不愿意让他碰我身子,冬天我让他睡在马棚,夏夜我让他睡在柴房。
白天我心情好了,让他趴在地上,我踩着颜料,在他背上作画。
我心情不好,就踩他的脸。
总之,怎么侮辱人,我就怎么来。
可他不哭不闹也不生气,就那么纵着我欺负他,到后来,我都有点儿愧疚,觉得我是一个又漂亮又有钱的变态了。
一月前,我被悍匪绑走,还被下了东西。
他长枪怒马赶来救了我。
我觉得他那天格外好看,稀里糊涂跟他圆了房。
我好像,有一点点心悦他。
我睁开眼睛会想他,闭上眼睛还是会想他,我觉得他有点儿像蛊惑人心的男妖精,恼羞成怒又把他赶回了马棚。
可以前让他住在马棚,我这个漂亮的变态很得意。
现在,我会偷偷跑去看他。
他就在我家,我却得了相思病。
无药可医的那一种。
我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涨。
我不想让他睡马棚了,白天我想看到他,晚上我想靠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今天是他生辰,我亲手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还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要做爹爹了。
“狗……”
我到了马棚才知道,他原来是帝后唯一的孩子、因为战乱流落民间的太子。
狗蛋,一下子就变成了金蛋周煜辰。
听说,他还有指腹为婚的太子妃。
太子妃很漂亮,是大官的女儿,京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回京便会与她成婚。
我家马棚已经被包围。
一看到鬼鬼祟祟的我,御前侍卫就将佩刀横在了我脖子上。
“大胆刁民,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我忽然就有些难过。
我没给他下跪,只是冒着会被割下脑袋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你真是太子殿下?”
“沈小姐今天又想怎么折磨孤?”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经变成了华贵大气的玄色长袍,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矜贵。
他疏离地甩开我的手,“沈小姐放心,等孤回到京都,会让人给你送来休书。”
我眼里好像进了辣椒水。
我今天没想折磨他。
我想给他过二十二岁生辰。
我想告诉他,我肚子里揣了一个小狗蛋。
我还想告诉他,我舍不得他。他若不愿意留下,我可以去京都陪他。
可他连我拉他的手都不愿,倒是要给我休书。
我才十八岁,就成了下堂妇。
我也终于明白,他讨厌我,也不会要我肚子里的小狗蛋。
他以后会和他的太子妃和和美美,生一群小金蛋。
而我沈棠,只是在他落魄时,欺侮过他的坏变态。
“沈小姐还有事?”
见我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又纡尊降贵地问了我一句。
我想让他尝尝我亲手煮的长寿面。
但我对他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他不砍我脑袋,就已经是手下留情,怎么可能尝我头一次下厨做的长寿面。
我怕他报复我全家,不敢再说话,只是红着眼圈摇了下头。
“呵!”
他讥诮地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再没有回头。
我心口好像一下子就空了,僵站在原地许久后,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差点儿小产。
更倒霉的是,他离开梁州城的第三日,我爹涉嫌谋害朝廷重臣,被押到京都。
我和我娘不信我爹会害人,匆忙赶到京都,得到的却是我爹被定罪、一月后问斩的消息。
我和我娘去监狱见了我爹。
他说他是被人陷害。
在监狱短短半个月,我丰神俊朗的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我娘心疼得几乎哭瞎了眼。
她那么漂亮明媚的一个人,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忽的,我娘想到了些什么,用力抓住了我的手,“棠棠,你去找狗……找太子殿下帮忙。”
“你俩毕竟相亲相爱两年,他还喊过你爹一声岳丈,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棠棠,娘求你了……”
“我……”
我不敢告诉我娘,我和当今的太子殿下周煜辰从未相亲相爱过。
我更不敢告诉她,我开心的时候,让他冬日下水给我摸鱼。
我来月事烦闷的时候,一下一下抽他鞭子。
他指不定多盼着我这个漂亮的变态倒霉呢,怎么可能会帮我!
我不忍心看到我娘眼里好不容易浮起的光芒破灭,还是拿了我最喜欢的小金鞭,去太子府门外求见他。
大不了让他报复,抽死我。
我总不能看着我爹被砍了脑袋!
以前我让狗蛋往东,他就不会往西。
我想让他跪在眼前,他就不会趴在我脚边。
现在我才发现,想见他一面竟然这样难。
我从早晨,等到傍晚,我手中的小金鞭,都落满了积雪,才终于见到了策马而来的他。
他本就是世间难寻的好看,现在他穿着价值不菲的貂裘大衣,更是恍若神祗降临人间。
他翻身下马,薄冷的视线,直直地刺在了我手中的小金鞭上。
“沈小姐用哪只手抽过孤鞭子?”
我本就冻得瑟瑟发抖,听到他这没有分毫温度的声音,我更是唇都止不住打颤。
我怀疑他是想要剁了我这双罪恶的手!
紧接着,我又听到他说,“沈小姐又用哪只脚踩过孤?”
他身后侍卫倏地拔出了佩剑,寒光闪闪,我怕他们真砍了我的手脚,下意识就想后退。
谁知,我脚冻僵了,我这么一动,直接栽到了他怀中。
他胸膛滚烫,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我与他圆房那晚,他把我抱在怀中诱哄时的温柔。
我不争气地红了眼圈,不怕死地问他,“狗……太子殿下,你能不能救救我爹爹?”
他抬手,轻佻地勾住了我斗篷上的系带。
“所以,你主动向孤投怀送抱,是想让孤救沈南山?”
“也好,孤就试试嚣张跋扈的沈小姐伺候人的本事,看看能否在榻上取悦孤!”
说着,他直接抱着我进了太子府,把我扔在了他榻上。
白狐披风落下,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