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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周,顾清言要么赖在秦家外面,吵着要见于知秋。
要么,像一块狗皮膏药般,出现在于知秋会出现的每一个工作场合。
于知秋不懂,在她的记忆中,被顾清言折磨得这么惨都能放下这些恩怨。
他有什么资格揪着不放呢?
她原本打算冷处理,像顾清言先前对她那样,迟早有一天会放弃。
可是外头的花边新闻到处传,顾清言发动身边的势力进行商战,严重影响了秦家的股值。
尤其是于知秋当前负责的这个项目。
秦景收留了她,她不愿再因为自己的原因拖他的后退,更加不愿意自己的心血在这段纠纷中毁于一旦。
当顾清言再一次出现在秦家门口时,于知秋忍不住了。
她看着站在窗前,攥紧双拳的秦景,轻声开口。
“秦景哥,我去谈谈吧。”
她的恩怨,应当她亲自去理清,而不是永远躲在秦景身后。
她只是抹去了自己对顾清言的荒唐感情,但那个孩子的死,包括孩子死后为孩子生出来的恨,她都清晰记得。
秦景闻言有些犹豫。
这么多年,于知秋对顾清言的爱意他全都看在眼里。
从十岁到二十二岁,他在这十二年感情面前没有任何胜算。
他怕于知秋一面对顾清言会心软,怕她再也不回来。
更怕顾清言那个混蛋一时冲动伤到他的小姑娘。
可是于知秋像是看穿了什么一般,学着他捉弄她的手法,亲昵捏捏他的脸。
“做好我爱吃的,我一会就回来。”
于知秋在打开门的前一刻,一直坚信自己面对这个毫无感情的养兄会游刃有余。
可是听到顾清言那句颤抖的小尾巴时,于知秋心口像是被重物击中。
心闷闷抽痛起来,先前预备好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嘴边。
顾清言见于知秋愿意见他,欣喜靠近,眼底全是失而复得的泪。
“知秋,哥哥错了,你原谅哥哥好不好,哥哥认错。”
“我爱你知秋,我们结婚,今天就举行婚礼。”
顾清言生怕再也没机会把话说出口,拉着她絮絮叨叨说着。
春寒料峭,他像从前一样,牵起她冰凉的手放进怀里不断揉搓。
这在从前,于知秋连奢望都不敢奢望的美梦。
过度刺激下,失忆的效力似在减退,一帧帧画面缓慢出现在脑海。
于知秋有些恍惚,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故事好像走到了误会解开之后的那个幸福结局。
顾清言的泪也在此时一滴一滴砸到她的手心,一点点将她的决心击溃。
她觉得心脏的每一寸都掀起了彻骨的痛,只能一下又一下锤着钝痛的心口稍作缓解。
顾清言盯着她的小腹像是想起了秦景当初的说辞。
他们有一个孩子。
他瞬间看到了希望,伸手抚在于知秋小腹上,话里掩不住欣喜。
“知秋,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孩子需要一个爸爸。”
顾清言说这话时,泪水夺眶而出,神色紧张又兴奋。
可是抬眼,只触到于知秋冷漠到陌生的眼神。
他怎么有资格提孩子?
被失忆刻意抹去的痛苦情绪瞬间翻涌上心头,她心底最后一点安宁崩塌
于知秋恶狠狠拍掉他的手,像看见什么秽物般嫌恶退了一步。
她如一个死物般眼神空洞,淡淡叙述孩子的去向,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他没了。”
“在你把我关在门外的那天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