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秀棠性格倔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之前有一个偷盗电缆案，作案人十分狡猾，几次从警察手中逃脱。

    后来林秀棠主动揽下了这个案子，硬是在作案人经常犯案的地方生生蹲守了三个夜晚。

    白天的时候她小眯一会儿，一到晚上。

    她就揣着干粮，裹着厚外套往那个草垛里一蹲，当时也有警局的同志说可以和她换班，几个人轮流蹲守。

    可林秀棠不愿意，她说她必须亲手抓到这个小偷，否则她睡不安稳。

    最后，林秀棠在那个小偷作案的时候把他抓了个现行，直接带回了警察局，才肯回家休息。

    那段时间顾明朗的训练任务不重，见她回家的时间很少，也问过几句。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林秀棠是个倔强的性格。

    “妈，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到秀棠她的情绪。”

    “我……”

    顾明朗还想说什么，林母笑着摇头：“这些话你已经和秀棠说过好几遍了吧，就不用再和我说这些了。”

    “我年纪大了，其实也不想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

    这次，顾明朗没有再开口打断，只是点点头，默默的听着。

    “你是个好军人，是个好孩子，但你们不合适。”

    “其实从一开始，秀棠要追着你去京市的时候，我就是不同意的。”

    原本，顾明朗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颗大石头一样。

    此刻听了林母的话，更是觉得喉间也卡了什么东西，上不来也下不去。

    林母还在继续说：“你们两个工作都忙，更何况她不像你……京市那个地方，秀棠她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朋友，我这心里也不放心。”

    “可是她喜欢你，心甘情愿的要去，我知道拦不住她，索性便随她去了。”

    “现在结果也恰恰证明，你们的确不合适。我只是想要劝你，看开些。”

    “人的眼睛都是长在前面的，要往前看。”

    林母拍拍顾明朗：“我是过来人了，知道你现在什么感受。”

    顾明朗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直到从林家离开后，顾明朗的脑海中时不时还是会浮现林秀棠那张冷淡的脸。

    以前在京市的时候，虽然林秀棠在办案的时候十分认真，脸上总是很严肃的神情。

    但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柔和许多。

    可这一次，林秀棠没有……

    她对他，只有客气。

    甚至顾明朗能感觉到，她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顾明朗没有回住宿的地方，而是拿着行李直接去了车站，买了回京市的车票。

    刚刚结束军事演习，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

    他原本申请休假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顾明朗来这一趟，是想要来把林秀棠劝回去。

    但现在看来，她心意已决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的……

    继续休假，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回程的车上，顾明朗想了很多。

    随着火车慢慢的往前行驶，窗外的风景也在不断倒退。

    顾明朗的脑海中闪过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

    他在不经意间想起周成说的那些话……

    周成是他多年的同学、战友、兄弟，几乎是每天都在一起训练生活，两人之间的默契不用多说。

    顾明朗忍不住想，连周成都觉得他还喜欢姜慕凝，其他人只会更加这样认为。

    他又想起和林秀棠在一起这两三年的点点滴滴。

    林秀棠虽然是个警察，做事干脆利落，却并不粗心大意。

    她记得他的饮食习惯，记得他的喜好。

    每到他的生日，她总是提前好几天就想着两人要一起休假，出去逛逛或者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顿饭。

    不管多忙，她永远都会把家里收得干干净净。

    相比之下，他为林秀棠做的，真的少之又少。

    林秀棠是他的妻子，可他却答不上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在一起两三年，除了结婚时候买的自行车，他连一样正经的礼物都没有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