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你看,我们家公子刚换过药,还在往外冒血水呢!”
“够了。”江挽星抽回手,继续往屋里走:“不必再说了,我做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和他有什么干系?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
裴十安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考虑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裴十安才叹了口气,跟着进屋,把收拾好的包裹放到桌子上。
江挽星正坐在床边垂泪,看见裴十安进来,立刻面露喜色,但还是不敢确定,只是小心翼翼地问:“小安,你不走了吗?”
“不走了,再住几天。”裴十安说:“等你的伤养好再说,不要再折腾自己了。”
美人冰肌玉骨,却伤成这样,裴十安看了也很心疼。
“嗯,我都听你的。”
江挽星坐在床边抱住裴十安的腰,原先只是静静地把脸贴在他身上,片刻后,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裴十安的衣带。
然后隔着亵裤,含住裴十安的那个东西,温柔地侍弄着。
“别,别这样。”
裴十安抓着江挽星柔顺的头发,似乎想拉开他,但因为浑身酥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江挽星一眼,脸上渐渐泛起一抹薄红。
午后,江挽星撩起湖色床幔,用银钩挂起来,然后把缩在被窝里的裴十安捞出来,亲了亲他满是潮红的脸颊。
“我下午有事,要进宫一趟,小安,你乖乖在家好不好?”
“知道了。”裴十安闭着眼睛说。
江挽星又不放心地问:“你那里还疼吗?听说宫里有一种秘药,治那里的伤最好,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盒。”
“不需要!赶紧滚!”
江挽星慢吞吞地起身穿衣,出门坐上马车,一直到宫门前才停下来。
接下来的路要步行,没走几步,江挽星就看见了宁砚。
最近因为西域公主招驸马的事,宁砚进宫的频率也有所增加,私下还要陪公主游玩京城。这等艳福,落到宁砚身上,宁砚却始终冷冰冰的,不见一点喜色。
江挽星叫住了宁砚。
宁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江挽星,发现江挽星脖颈处有几道指甲划出的细小痕迹。
他无意窥探好友的隐私,淡淡收回了视线。
“还未恭喜你被选作驸马。”江挽星道。
宁砚却蹙起眉头:“你也信这些?好事之人捕风捉影罢了。我和公主只是君子之交,并没有那种私相授受的情谊。”
江挽星只是微笑着,不做回答。
许久,江挽星才问:“对了,你和裴十安……”
宁砚立刻冷下脸:“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江挽星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你们之前关系就不好,现在好像更不好了。”
宁砚没有作声。
江挽星又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宁砚知道江挽星和裴十安有旧情,便不想和他多说:“没什么。”
余光又瞥见江挽星颈间的痕迹。
江挽星好像另有新欢了,之前也听别人说过,他把一位绝色的姑娘带回了府里。
不知道裴十安知道这些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在梦里念“挽星姑娘”的名字。
念不念,也跟他没关系了。现在裴十安和楚寻青在一起,楚寻青那种性格,才不会准许裴十安心里想着别人。
宁砚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江挽星忽然轻声细语地说:“宁砚,我快要成亲了。”
宁砚问:“是和那位被你带回府的姑娘吗?恭喜,到时候我会去观礼的。”
“那位姑娘你也认识的。”
宁砚怔住:“我并不认识什么姑娘。”
江挽星勾起了唇角:“不是姑娘,是裴十安呀。我只告诉你,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明月高悬,皎洁的清光洒在街道,两侧的店家门户紧闭,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马车的车轮在路上辘辘滚动的细微声响。
宁砚坐在马车里,许久都没有动一下,整个人都好像被冻住了。
在街道的拐角处,宁砚忽然抬起头,让车夫勒马停下。
闲杂人等全都离开之后,宁砚才伸手掀开车帘,从马车里出来。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走出了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
“师父。”虽然上次已经说过断绝关系,但宁砚还是用了以前的称呼。
楚寻青简短地问:“有什么事吗?”
宁砚语气没有起伏地说:“也没什么,不过今天听到了一些无聊的事,说江挽星要和裴十安成亲。我记得裴十安是跟师父在一起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传言。”
楚寻青静了片刻:“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件事?”
“江挽星自己说的。”宁砚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他大概是疯了。”
楚寻青道:“裴十安前几日便丢了,一直没有消息。大概在江挽星府上。”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楚寻青转身离开:“我去找他。”
宁砚在他身后说:“我以为师父和他是两情相悦,原来也不是。”
楚寻青的脚步连一丝停顿也没有,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宁砚慢慢攥紧了手指。
分开之后,裴十安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日子不知过得多快活,有一刻想起过他吗?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痛苦?
宁砚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想到裴府父母一直在打听裴十安的下落,大概是舍不得让裴十安流落街头,想把他接回来,继续当裴家的少爷。
只是裴十安一直藏得很好,那么多人找他,都没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现在他知道了裴十安就在江府,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父母,让他们派人把裴十安接回来。
裴十安当初接近他、勾引他,不就是想顺理成章留在裴家吗?
他就让裴十安如愿。
裴十安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一只手摸进了他的里衣,贴着他的肌肤,流连忘返地摩挲,吃了好一顿豆腐。
“江挽星,我警告你别闹了。”裴十安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江挽星柔声道:“可是我想要。”
裴十安不明白江挽星看着柔柔弱弱,这方面的欲望怎么会这么强。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挽星说:“你看我还有几条命够你折腾。”
江挽星没有答话,裴十安感觉到身侧一轻,似乎是江挽星下了床。
然后就是开箱笼的声音,不知道大半夜的又要找什么东西。裴十安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想要继续睡觉。
直到江挽星重新回来,伸手揪着他的衣带,低低唤了一声。
裴十安不耐烦地回过头:“又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看清楚江挽星的打扮之后,裴十安剩下的抱怨的话却堵在了喉咙里,脸上渐渐泛起可疑的红晕。
江挽星从来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只穿素色,现在却换上了一件绯红的衣裙,唇上似乎也搽了口脂,娇艳欲滴。
“喜欢吗?”江挽星轻轻勾起唇角。
裴十安眼睛都看直了,哪说得出一个“不”字,结结巴巴地说:“喜,喜欢。”
江挽星捧住他的脸,在摇晃的烛光下,他原本偏于清丽的脸,此刻却比海棠还要艳上几分,和平时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人了。
“我也喜欢你。”江挽星咬了咬他的唇,低声问:“小安,我可不可以亲你呀?”
裴十安色迷心窍,主动抱住江挽星,凑上去吃他唇上的胭脂,唇齿间都是花香,简直勾魂夺魄。
他一边亲,一边还叫他:“挽星姑娘……”
江挽星摸着他的头发,鼓励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然后温水煮青蛙似的,趁裴十安放松警惕,把他推倒在床上。
这次裴十安没有拒绝。
楚寻青找到江挽星住处的时候,发现屋里还点着蜡烛。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一扇窗子旁边,往里望了一眼。
最先看见的就是裴十安潮红的脸,他趴在床榻边,艰难地喘息着,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来,指尖红红的像花苞一样。
楚寻青脸色一冷,握住剑柄。
正要进去把裴十安救出来,却看见裴十安努力地回头:“挽星,你再亲我一下。”
裴十安是想吃江挽星唇上残余的胭脂。
江挽星温顺地应了一声,主动低头含住他的唇瓣,同时抓住裴十安垂下的那只手,素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他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相扣。
楚寻青沉默良久,才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指。
他不愿再看到那场景,走到廊下,抱着剑倚在一边,俊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动静才渐渐停了。
江挽星打开门出来,想要叫人打一盆热水进来,后颈却忽然一痛,整个人软倒在地。
裴十安吓了一跳:“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他慌忙披上衣物,正要过去查看情况,就看见楚寻青越过江挽星走了进来。
裴十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干笑道:“师,师父,好久不见。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楚寻青神色冷淡,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