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动物一样，倒地抽搐片刻，翻起白眼昏死过去。

    10

    裴雨欣在朦胧间陷入了一个噩梦。

    梦境中，白森站在她面前，面色惨白，眼中充满失望与质问。

    “裴雨欣，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多分出来的钱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我是那么信任你，可蒙上脸，你竟然是连我的身形、声音都认不出来！”

    “这么久了，你配当我的妻子吗？”

    ……

    他的声音凄楚而无奈，每一个字都重重击打着裴雨欣的心脏。

    她喘不过气来，拼命想要解释，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她想要抓住梦中的白森，但手一伸出去，白森的身影就如烟雾般消散在她眼前。

    裴雨欣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心跳急促。

    她凝视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再未能合眼，脑海中只有白森那些反复萦绕的质问。

    等天光亮起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

    昨天亲手杀死白森的记忆还在不断重演。

    裴雨欣忽然生出希望这次死亡游戏是一场梦境的侥幸。

    “阿森？”她猛然起身，大喊。

    视线在整个卧室里疯狂找寻，想要找到那个往常一直待在家里的人。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空荡的静默。

    她浑浑噩噩，赤脚冲出房间，来回踱步，好似无头苍蝇般。

    在家，却又没了“家”。

    明明知道白森已经死了，可她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家居摆设，她现在才越看越觉得简陋。

    破洞的被子、咯吱作响的床、歪斜的椅子……

    刚结婚那时白森亲自挑选布置的家具，已经被她卖了个七七八八。

    白森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久。

    可裴雨欣总是跟李辰颐厮混“加班”，回家也是应付敷衍，根本没有注意过。

    她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其中隐隐夹杂了一丝石楠花的味道。

    这才发现自己缅怀白森的东西，竟然只剩下那盒过了几夜的酸奶水果。

    而那盒酸奶里，竟不知什么时候被李辰颐加了恶心的东西！

    悲哀。

    他脑海里空洞洞的。

    甚至开始幻想白森是不是从来没有答应她求婚、从来没有和她结婚过。

    那样的话，白森就从没过得这么惨淡，一切还可以重头开始。

    可一个不大不小的烧炉闯入了她的眼帘。

    里头厚厚的一沓文件资料，还没烧到一半。

    裴雨欣恍惚地走过去，颤抖着手指从灰烬里捡起来翻阅。

    赫然都是白森曾经作为他公司顾问时的各种证明。

    中间夹着白森在赢了游戏以后，一出来就偷偷帮她还了母亲的赌债。

    她那时候只以为是不是那些催债的暴徒以为她死在游戏里了。

    而在她挥霍无度的时候，白森用自己过人的理财能力，已经赚到翻倍的钱。

    甚至她初创公司时的天使融资，也是白森委托别人，毫无保留地送给她的。

    更别说后面管理公司事务比她还勤快，给公司注资比她还无私。

    裴雨欣几乎不能呼吸。

    她再也不能找借口麻痹自己。

    浑身羞燥得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

    她喃喃自语。

    “原来，他从来不是为了贪图钱才跟着我……”

    文件最底下，还有白森跑了几家医院注射药物的记录。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注射高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