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暂放纵的结果就是,差点玩脱了。
看到血的那一刻,床榻上的帝后二人都同时懵了,姜青姝紧急从床上跳下来,穿好衣服命人叫太医,不肖片刻,秦施急匆匆过来,得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姜青姝的眼神很是不赞同。
“陛下也不太节制了。”秦施沉声道:“事关皇嗣,陛下为何不能忍一忍,还如此儿戏?”
“……”
姜青姝扶额。
什么啊!这怪朕吗!明明都是谢安韫的错好吗!
都是谢安韫这个妖后勾引朕的!
但她没法说。
因为她的确参与了。
姜青姝活这么大就没有这么尴尬过,要不身为皇帝不能失态,她都恨不得捂着脸蹲到角落里去。
她向来谨慎,从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该死,都怪谢安韫,她忍不住瞪了谢安韫一眼,男人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注意到她羞耻恼怒的目光,还得意地勾着唇冲她笑。
好像在说“这次没尽兴,我们下次继续啊”。
笑笑笑,骚不死你!
剩下几个月憋死你吧!朕再被你得逞就跟你姓!
第283章
if线:妒夫谢安韫7
随后几个月,姜青姝果真铁了心不再碰谢安韫。
谢安韫蓄意勾引也好,用尽激将法也罢,总之姜青姝就不理他,把他无视了个彻底,哪怕此人一边挺着肚子一边啃她脖子,她也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一巴掌把他挥到一边去。
滚滚滚,别烦她。
这人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又凑过来想抱她,姜青姝却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一下子站起来躲老远,避之唯恐不及。
他是条蛇吗?让她躲成这样?
对此,谢安韫颇为委屈:“至于么?臣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姜青姝面无表情:“莫挨朕。”
“上回不是意外么。”谢安韫一脸无所谓,懒洋洋道:“再说了也没真出事,不过是有些动了胎气而已,大不了臣再注意些就是了,何必一直跟臣赌气?”
姜青姝一脸看疯子的表情,冷笑不已,“你觉得朕信你鬼话?”
谢安韫死死盯着她,许久,忽然笑了,“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忍得这么辛苦,是在关心我?”
姜青姝:“……”
姜青姝额头青筋跳了跳:“……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这么自作多情。”
她是为了自己的风评好吗!
毕竟她可是想做个明君的,被这厮连累得差点成了纵欲过度的昏君,万一真因为一时失误而导致君后流产,她这个皇帝只怕是要被写在史书上贻笑千年了。
历史上唯一一个孕期行房导致失去子嗣的皇帝。
那也是独一份了。
这种事绝对不允许!谢安韫不要脸她还要呢!姜青姝只要回想起上次秦太医看她的那种“没想到你是这种皇帝”的眼神,半夜都尴尬得睡不着。
但不管姜青姝如何不想声张那件事,当时君后动胎气闹的动静不小,秦施火急火燎地跑去凤宁宫这事也人尽皆知,依然有细碎的流言传了出去,落在部分人的耳朵里。
赵玉珩和张瑾也有所耳闻。
彼时,赵玉珩坐在府中凉亭中独自下棋,得知此事时神色淡淡。
“此事涉及皇家私事,民间若有人提及,定要及时压下去。”他对身侧仆从道。
“是。”
对方领命退下。
赵玉珩复又垂睫,重新执起一颗黑子,徐徐落于白玉棋盘上,目光却停留在挂在一侧的鹤氅上,神色微霁。
他清楚陛下秉性,更明白自幼便不太对付的谢安韫是什么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怕陛下并不想靠近谢安韫,此人也会百般纠缠着陛下。
陛下定是被此人带坏了。
顾惜天子颜面,赵玉珩这次并未直接写奏折弹劾谢安韫,不过手抄了一册静心用的佛经,赠给了陛下。
“朝政繁杂,陛下闲暇之时,可做一些静心养神之事,譬如抄经读书,近来大理寺事务不多,臣亦可陪陛下对弈、抚琴。”
姜青姝命人收下了佛经,朝他笑了笑,“那朕便收下了爱卿好意。”
赵玉珩身体不好,白日操劳,又通宵抄经,绯色官服映得脸色愈发苍白,却又淡笑道:“李侍君、孙贵君德行高尚,为人淡泊,臣以为陛下可以与之多相处。”
他提到的这两位侍君,皆是后宫存在感极低、姜青姝至今未曾临幸过的人,但这两人的确毫无争宠之心,若论侍奉君主,当为良选。
帝王总会临幸后宫,他无法阻止,但临幸这样的人,也总好过接近谢安韫。
赵玉珩所言所行,皆是在真心为她考虑。
姜青姝和赵玉珩温柔含笑的眸子对视,听他这样说,便心中叹息:谢安韫整日乱吃赵玉珩的醋,非信誓旦旦地说赵玉珩也对她有意思什么的,可瞧瞧人家,哪有半分私心的样子。
分明是谢安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面对赵玉珩,她会收起所有轻漫姿态,认真道:“爱卿所言,朕记下了。”
而张瑾,则与赵玉珩反应不同。
得知谢安韫拉着她肆意妄为之后,原是在案前批阅文书的张瑾笔尖一顿,倒是冷笑了声,“此人总是如此放肆。”
周铨思索道:“陛下登基之后,便在有意无意地暗中打压谢家,谢太傅近日谨慎不少,偏偏这君后毫不收敛,有孕之后,甚至比从前更高调了些。”
“不过小人得志,进了后宫,脑子也坏了。”张瑾神色冷漠,搁下手中羊毫,嗓音冰冷得毫无起伏,“如此蛊惑陛下,该杀。”
周铨俯首:“那要不要让……太傅知晓此事?”
“自然。”
张瑾沉默许久,才抬眸说:“此事除了谢临,不可让旁人知晓,皇宫内外若有擅自议论者,皆要严惩。此外,去知会秦施一声,陛下年纪尚轻,稍有定力不足实乃正常,秦施身为太医,必要之时,稍微夸大其词也是为了皇嗣着想。”
周铨领命退下。
事后,得知谢安韫所作所为的谢临果真火冒三丈,进宫斥责了儿子,还主动替儿子向女帝告罪,姜青姝敷衍过去了,事后托腮伏在御案上,有些出神。
张瑾为她阖上殿中窗子,又为她披上衣裳,一如当年在东宫的细致照料,她忽然仰头看着他,说:“旁人只会给朕添乱,只有你不同。”
张瑾垂睫,静静看着她,“臣一直都在。”
她笑道:“朕知道呀,爱卿这般可靠,放在哪里朕都放心,若非卿身为宰相,师长百僚,统领六部,为国家肱骨,朕说不定都要忍不住让卿进宫了。”
张瑾的指尖颤了颤,看着她,没有说话。
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陛下想如何安排臣,臣听由君命。”
她也只是戏言,未曾细想张瑾的话,理所当然地回道:“那自然是让爱卿一辈子都做朕的宰相。”
张瑾听到此言,神色依然清冷平静,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怅然。
以他卑贱出身,当年不配伴她长大,后来不配相认,看她风光迎娶旁人为正君,亦只能隐忍,而今纵有那些心思,也不过是亵渎了他苦心守护十多年的月亮。
谁知她又紧接着说:“旁人进不进后宫的,朕无所谓,但以卿治国之才,岂不是太委屈?”
张瑾一怔。
心底稍稍回暖,许久,他垂睫淡淡道:“是,陛下。”
谢安韫怀孕六七个月时,便彻底打消了那些瞎折腾的心思。
因为怀孕的滋味,实在太难受。
吃也不好,睡也睡不好,肚子大得行动不便,走个路都需要宫人搀扶着,稍走几步便腰酸腿软,浑身使不上劲。
他原先时常跑去紫宸殿骚扰她,而今也去不动了,整日呆在凤宁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站着难受,坐着难受,躺着更难受。
谢安韫纵是有一百斤傲骨和不甘,此刻不得不被折磨得服软,任由宫人摆布。
时常只穿宽松的单衣,外头罩个袍子,墨发披散着,难受地皱着眉头喝药。
谢郎生得俊朗,这样被摆布起来,倒像个她豢养的金丝雀。
姜青姝每隔几日来探望一次,后来站在门口,一边听秦施禀报胎儿状况,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她意味深长道:“你如今的样子,终于有了几分乖顺讨喜。”
老实安分的谢安韫,乌发披散的谢安韫。
终于有了副人夫的模样。
谢安韫被孕期反应折腾得虚弱无力,只能瞥着她,凉飕飕道:“原来陛下喜欢这种调调?早说啊,臣就算是装成这样也没事。”
姜青姝回之一笑,伸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肚子,谢安韫一僵,眼睁睁看着她拨开宽松的外袍,还恶劣地在他胸前挠了挠。
他呼吸发紧。
少女两颗虎牙若隐若现,颇显恶劣:“装的哪比得上真的?”
“等这胎生了,之后也要多生。”
谢安韫:“……”
谢安韫被她捉弄,有种说不出的难堪,想要挣扎,奈何腹部太沉了,腰酸得厉害,根本挣扎不动,被她触碰时反而愈发敏感,隐约传来酥酥麻麻的痒,甚至期待更多。
那双风流含情的桃花眼紧紧闭着,喉结滚了又滚,长发散落在锁骨、胸前,带着几分凌乱孱弱之美。
她的手滑向腹部,还欲往下,他假装忍无可忍地攥紧她的手腕,盯着她质问:“陛下难道只把臣当成生育工具?”
“你不是吗?”
“……”
“太医说,你这胎比寻常人肚子大,极可能是双生子。”她一本正经道:“君无戏言,朕要践行当年的诺言,把你关起来天天生,不生到一胎三个都不能停。”
天天生……
想想就吃不消。
谢安韫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幻想了一下那样的情景,双手不由得攥紧,生出一丝羞耻不堪。
这要是在四年前,有人告诉那个桀骜轻狂、自视甚高的谢安韫,说他以后会是这个样子,挺着大肚子任人羞辱,他不仅不信,还要把那个胡言乱语的人拖出去毒打一顿。
他会变成那种可笑的样子?还乖乖呆在后宅生孩子?
天方夜谭!
这世上一切只能由他掌控,岂能有别人主宰他的时候?
但如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抬手,修长纤细的之间穿过他的头发,五指蓦地攥紧,抓着头发逼他抬头,另一只手慢悠悠地端起杯盏,递到他唇边:“朕的君后,喝点水?”
谢安韫被迫仰着头,还在嘴硬:“你还真是会趁人之危。”
姜青姝等得没耐心,直接掐着他的下颌,强行给他灌了进去。
“……”
十个月时,谢安韫临盆了。
好消息:这一胎如秦太医所说,生了对龙凤胎,直接一口气儿女双全了。
坏消息:没有天定血脉。
谢安韫此番折腾得快没了半条命,也受够了那副孱弱无力的样子,再不敢轻视其他女子怀孕的痛苦,但他嫉妒心强,临盆前夕都不忘四处灌别人避子汤,绝不可能放任女帝去和其他男人生天定血脉。
不就是天定血脉?
不就是再来一次?
十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
他生!
在准备下次怀孕之前,须得坐月子养好身子,但指望谢安韫乖乖坐月子是万万不可能的,此人最爱到处宣誓主权,之前被迫消停了好几个月,而今肚子小下去,自是要带着孩子四处招摇。
显摆显摆这是他和女帝的皇嗣。
是以,朝中大臣每次与陛下议政时,总能听到内官通传,说君后带着大皇子和二皇女求见。
特别是赵玉珩在的时候。
谢安韫热衷于当着赵玉珩的面,和姜青姝谈论孩子像谁的问题。
“臣觉得这孩子的眼睛像臣,嘴巴有些像陛下。”谢安韫懒洋洋地说着,忽然看向赵玉珩,故意似的:“赵大人以为呢?”
赵玉珩眼都不抬:“小殿下自是长得像陛下和君后。”
“我与陛下的孩子,自然是像我们,不然难道像哪个野男人么?”谢安韫不怀好意道:“我是问你,大皇子的眼睛更像我,还是像陛下?”
“……”
赵玉珩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还未说什么,姜青姝已开口道:“你都说了像你,这有什么好问的。”
赵玉珩复又垂睫。
谢安韫笑起来,桃花眼风流荡漾,“是呢,所以臣最爱看这孩子的嘴巴,希望他长大以后更像陛下。”
姜青姝心道,朕也希望儿子更像朕,毕竟这小子遗传了一对风流含情的桃花眼,长大了可别随谢安韫,成个风流浪子。
因为孩子,赵玉珩总算是吃了一回瘪,谢安韫很是得意,这回抱着皇子来紫宸殿,下回就换成皇女。
两个孩子还小,不是困了便是饿了,大多时候本该由乳娘带着,因为谢安韫跑太勤的缘故,有一回小皇女在紫宸殿醒了,哭着闹着要吃奶。
谢安韫皱眉道:“还不去把乳娘叫来。”
宫人正要出去,姜青姝却似笑非笑地撑着额角,道:“等乳娘过来,孩子岂不是饿坏了?君后既然在这里,还是你来喂吧。”
谢安韫:“……什么?”
一殿宫人互相对视,纷纷低着头忍笑,谢安韫的眼神阴恻恻地扫过来,没人敢笑了。
姜青姝摆摆手,所有人便退了下去。
“君后身体这般好,喂奶应该不成问题吧。”
她起身,负手踱步到他跟前,不等谢安韫反应过来就拽住他的衣领,一把扯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膛,谢安韫侧身避让,她偏要凑近拉拉扯扯,“诶,别躲啊……”
谢安韫:“……”
男人牙关咬得紧,不甘地挣扎了两下,挣扎的力度不大,一抹霞色不自觉地从脖颈攀上耳后,额头青筋直跳,愠怒道:“你闹够没有……”
“君后都做爹了,难道喂奶的事都做不来?”她那双眼睛恶劣又明亮,俯下身子,凑到他耳侧,“朕瞧着还不错嘛,谢安韫,难道你也会害羞?”
真奇怪,尽管姜青姝百般注意不能跟着谢安韫学坏,但她在他跟前,这满口骚话也是越说越顺溜了。
谢安韫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表情,不屑嗤笑:“我会害羞?”
其实就是害羞了。
谢安韫照不到镜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耳根的红得要滴血了,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宁可被骂不要脸,也断不会让“害羞”这种字眼跟自己沾边的。
此刻在她戏谑的目光下,谢安韫咬咬牙,修长漂亮的指骨无所谓地一扯领口,“……不就是喂奶,这有何难。”
姜青姝挑眉。
衣襟就这样敞开,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胸膛。
结束生产的谢安韫肌肉紧实,腰肢精瘦,腿长而结实,于烛火下俊美与硬朗并存。
倘若忽视他胸口的话。
因为涨奶,男人的胸部此刻比平时有胸肌的模样还要再大上一些,乳尖挺翘,粉嫩如樱,乳白色的汁水若隐若现,谢安韫薄唇抿成一线,微微低头,下颌绷紧,抱着怀里的女儿凑近,对准那处。
“……唔……嗯。”
被咬住那里的刹那,谢安韫浑身一颤。
他不适应这股异样的感觉,眉头皱得死紧,双手攥拳。
这副受刑般的表情,令那张俊逸的侧颜在烛光下愈发冷酷严肃,偏偏配上喂奶的动作,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色气与反差。
随着小婴儿啜吸,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粗喘。
姜青姝兴致勃勃地瞧着,她真爱看谢安韫这种隐忍又受不了的表情,要是此刻有相机,她定是要拍下来反复欣赏……
她故作矜持,还状似惊讶道:“很难受吗?”
“呵,怎么会,当然……不难受。”
谢某人嘴硬,强忍着怪异感,因为抱得不太平稳,且两个月的婴儿已要预备长小牙,小皇女吃着吃着便忍不住咬奈头,谢安韫又颤了一下,垂在一侧的拳头已攥得咯咯响。
怎么会有这么折磨人的事……
“父爱真是伟大啊,君后哺乳真是辛苦了。”
姜青姝上前,假惺惺地用袖子给他拭汗,谢安韫的奈头快被咬出血,全身注意力都汇聚在此处,根本无暇理她。
她发间幽香浅淡,缓缓袭入鼻尖。
男人浓眉紧蹙,生理性地分泌泪水,抬眸时竟溢满湿漉漉的水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反教姜青姝看得愣住。
她第一次,有些不忍心继续欺负了。
“真是的,朕都忍不住要怜惜你了……”
冰凉的掌心托着他的下巴,致使他抬头,少女忽然凑近,在他紧蹙眉峰处落下一吻,看着男人的眉心极快地舒展开,疼痛中带着深深的茫然,这样望着她。
“……陛下。”
他嗓音低哑。
“谢安韫。”她抚着他的脸,笑意深深,“你为了朕这么拼,朕都忍不住要喜欢你了。”
她……说什么?
她说喜欢他……
谢安韫彻彻底底地愣住,他从未渴望过任何真情,偏偏此刻,大脑被这句话冲得理智尽散,一刹那连疼痛都忘记了,只死死地盯着她,毫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变化。
“此话……可当真?”
他一扯唇角,方才还满是隐忍羞耻的眼底,此刻唯剩狂喜。
她不料随口一言,竟让他反应这么大,尚未回答,谢安韫唇角倏然上扬,眸底温光倾涌,猛地攥住她的手掌,用力一拽。
她控制不住扑向他,左腿屈膝压上他修长结实的大腿,右手险险撑着他肩,才未曾压到中间的女儿。
“你干什么。”她恼。
谢安韫眯起眼睛,目光灼灼,凑近她耳侧,半含着危险一字一顿道:“陛下,这话可不能轻易乱说,臣可是会当真的。”
“是吗。”
她一脸遗憾,“那朕就收回方才那句话吧。”
话音刚落,攥着她的手掌再次一紧,不许她抽身离去。
男人眸色深深,水火交融,似是要将她淹没。
“已经说出口的话,断没有收回之理。”
他便当她喜欢他了。
“臣也很喜欢陛下,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第284章
if线:江湖第一剑客1
【写在开头】
【本番外是阿奚和姜姜1V1江湖篇,无其他男人,背景同“姜姜三岁半篇”,if姜姜穿越时是小孩,并在十六岁时因权谋斗争意外流落江湖失忆,被行走江湖的阿奚所救】
姜青姝头疼欲裂。
身上忽冷忽热,难受得厉害,她不禁蜷紧身体,牙关不断战栗,隐约感觉到远处有温暖的光源,下意识往那边蹭去。
耳边传来火烧木材的噼啪声。
意识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燃烧的火堆,四周皆是长满杂草枯藤的石壁,她怔了怔,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处山洞里。
“醒了?”
清淡中带点儿慵懒的少年音从不远处传来。
姜青姝猛地回过头。
这才发现靠近洞口的石壁边倚靠着一个约莫十七岁左右的少年,身着窄袖劲装,一条腿伸的笔直,另一条腿微微曲起,双臂抱胸,怀里抱着柄剑,懒散之中带着一股洒脱志气。
他侧对着她,乌发高束,额角几缕碎发惺忪散开,俊挺的侧颜被昏黄火光照亮,雪肤红唇,精致异常。
姜青姝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谁?”
少年嘴里叼了根草,闻言,眉梢轻轻一扬,“路过之人,看你独自晕倒在郊外,随手搭救。”
她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多谢。”
“你是谁?需要我送你回家么?”少年转眸看她,双目雪亮。
“我……”她捧着脑袋,迷茫地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使劲甩了甩脑袋,闭着眼睛拼命回想,如何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只隐约闪过几个细碎的片段,若再细想,便开始头疼欲裂。
她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七娘,好孩子,你此番出京……”
她脑海中隐约闪过只言片语。
姜青姝抬头,一双清澈无辜的眸子定定看向少年,“我似乎是叫……七娘,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少年眉头微皱,手指搭在剑柄上,轻轻敲了敲,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似是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行走江湖,什么样的人皆有,这小娘子独自昏迷在外,也许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暂时不想回家,因此而撒谎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长久对视着。
少女的眼神清澈坦然、明亮有神,如一面打磨剔透的明镜,不掺一丝杂质,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在撒谎之人。
少年被她这样直视久了,倒是微微挑起眉梢,觉得有趣。
“算了。”
他懒懒地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掌心掂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远远地朝她一抛,扔在她怀里。
姜青姝接住钱袋,不解。
他淡淡道:“好人做到底,这些银子,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我在南边一里外捡到你的,你可往那边打听,也许能找到你的家人。江湖险恶,路上注意财不外露,免遭歹人。”
说罢,少年一拎搁在地上的酒壶,起身,“走了。”
他就这样朝山洞外走去。
姜青姝看着少年的背影,没想到自己才刚醒他就要走了,不求报恩就算了,甚至连个名字都懒得留下……
她垂眼,看着掌心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她既是在南边被捡到的,也许她的家人就在那边,又或许,仇家也在那边……
她一个人,遭遇危险该怎么办?
他手上拿着把剑,应该是会武功之人吧?跟着他总比自己一个人强。
她捏紧钱袋,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等等!”
此刻少年已经走出了山洞,姜青姝后脚刚追出来,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被眼前的场景骇住了。
一群蒙面黑衣人。
夜色暗沉,天边唯有一轮明月高悬,四面寒风飒飒,草木摇晃,发出令人胆寒的簌簌声。
少年眯起双眼,“你们是谁?”
为首之人并没有搭理他,一眼就看到了后面追上来的姜青姝,拔剑指着她,“就是她,上回让她跑掉,这次必要杀了她!”
“是!”
一群人拔剑朝姜青姝袭来。
姜青姝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心想这是谁啊?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要杀她啊?!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把剑朝她迎面挥来,她吓得一把抱住脑袋,埋头躲开。
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姜青姝抱头鼠窜,好不狼狈,剑光数次擦过耳畔,带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余光瞟向一边意态悠闲、还有心情喝酒的少年,不假思索地朝他那边跑去。
“大侠救我!”
她一下子钻到他身后去,猫着腰躲在他身后。
少年听到这一声突兀的呼唤,动作蓦地顿住,侧身朝身后瞥去,表情有些古怪:“你叫我什么?”
姜青姝:“大、大侠?”
少年露齿笑了一下,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片刻,才十分有耐心地抱臂说:“看在你叫对了称呼的份上,本大侠愿意为你解决麻烦。”
姜青姝:???这就行了?就一个称呼?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变化,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与她相仿,方才在山洞里尚且不易接近,现在只不过叫了声大侠,便立刻激发了他的兴致。
意外的……率性而幼稚。
她瞥到不远处的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连忙喊道:“大侠大侠!你最厉害了!快救救小女子!”
“别急。”
少年仰头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终于悠然抛开酒壶,笑了一声,徐徐抽出腰侧的软剑。
“铮”然一声,剑光清亮,寒如秋水,反射出一片刺目白光,落在少年冷静的双瞳里。
少年手腕利落一转,身影掠了出去。
“唰!”
疾风陡至。
少年身形快如幻影,手中软剑运势极快,几乎看不清招数,寒光交映着翻飞的衣袂,如千丝万缕的银线交缠一处,杀气纵横,出招一刹压迫感极重,凌厉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些黑衣人神色一凛,不料这小子看似年轻,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仓惶用剑抵挡,奈何少年内力深厚,剑光如碎影,软剑朝上轻轻一挑,直袭命门而上。
不消片刻,这一片空地上,便只剩下少年站着。
长剑滴血,没入泥土。
他神色冷漠,“饶你们一命,滚。”
一群黑衣人浑身皆是伤,有人筋脉都被这少年挑破了,只回顾切留了一命,他们面露恐惧,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连剑都来不及去捡,就这样落荒而逃。
姜青姝在一边看了全程,震撼于这少年的武功,许久才夸赞道:“大侠好生厉害!小女子佩服!”
“我帮你解决了麻烦,这些人段时间内定不敢再来了。”少年偏头看她一眼,眼尾微微上挑,“以免夜长梦多,你尽快回家吧。”
他说完,收剑便要走。
她却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
少年疑惑,耐着性子回身,她定定地望着他:“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奚大侠,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我保证,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只要我找到家人就立刻走!”
少年留意到她的称呼,挑眉:“你认识我?”
她摇头,看向他怀中的剑,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剑鞘上刻了一个奚字。
小娘子倒是细心。
他行走江湖这么久,莫说像她这样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娘子,便是江湖里闯荡的那些侠客中,也甚少有她这么观察入微的。
姜青姝见他不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旋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拉着他的衣摆继续奉承:“奚大侠,虽然我们萍水相逢,我本不该继续打扰,可我方才看你出招,简直太厉害了!惊为天人!大侠这么厉害,小女子此刻崇拜不已……你能不能……就允许我跟着你几天呀……”
她拉长了嗓音,每个字都说得万分诚恳,白嫩的手指揪着少年的衣摆,眼眸晶亮,好像当真崇拜极了他。
少年:“……”
这少年行走江湖多年,不吃软也不吃硬,唯独吃彩虹屁。
特别是这种当面狂夸一通的。
她说她崇拜他诶……
他别扭地偏过头,散开的鬓发挡住那双漂亮的眼睛,耳根莫名有些红……不自在地攥紧剑柄,少年干咳一声,故作矜持道:“好吧,既然你这么仰慕本大侠,那本大侠就勉为其难地保护你一段时间。”
她眼睛一亮。
“那先自我介绍。”
少年漫不经心地抬起下巴,潋滟的眼尾上挑,露齿一笑,“我姓张,单名一个瑜字,你可以叫我张瑜大侠,或者是……阿奚。”
姜青姝就这样跟在了张瑜的身边。
许是因为年纪相仿,且都是活泼外向的性子,他们一块儿赶路,不到一日的功夫,便熟络得如同认识很久的朋友,没有一丝不自在。
姜青姝发现,阿奚虽是江湖人,做事却漫无目的,走到哪算哪,若是走累了,便随处找棵树或是房顶,躺在上头晒太阳睡觉。
……真的好随意啊。
只是姜青姝比不得阿奚,自是不能爬树上屋顶,少年便先行带她入城。
防止有“仇家”认出她,姜青姝特意戴了面纱,还换了身崭新的鹅黄色裙衫。
都是阿奚出钱。
这少年虽是江湖人,出手却意外地阔绰,凡事皆看心情,随心所欲,关键是还没什么心眼。
姜青姝心想,这没准是哪个富家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
总之,跟着他准没错。
他们先寻了茶楼客栈歇脚,顺便打听附近有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走失的。
客栈一楼颇为热闹,姜青姝和阿奚坐在一桌,听到隔壁桌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最近丹阳城在举办问剑大会!不少英雄豪杰都前去了呢!”
“可是慕盟主举办的?问剑大会可是三年一次,武林排行榜便是以此为依据制定,三年前的那一场比试,天下第一剑燕大侠可是施展了成名绝技万剑流星!”
天下第一剑?
姜青姝好奇地托腮听着,忍不住瞟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的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