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成一团。
「晏哥,」男生问,「要被求婚了,什么感想?」
傅时晏终于抬起头。
沉默许久后,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蠢。」
一片哄笑声中,我手揣在口袋里,轻轻摩挲那个对戒盒,无声扯唇。
嗯。
是挺蠢的。
我买对戒时,距离傅时晏的生日还有半月,我怕傅时晏提前看到没了惊喜,每天都贴身带着。
每每因工作而精疲力尽时,只要看一眼它,我就又有了动力。
真是蠢透了。
电梯到达-3
层。
几人嘻嘻哈哈走出去,傅时晏落在最后。
电梯门关上之前,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停车场内空旷无人,饶是我用最快的速度挂掉电话,也免不得几人被惊扰。
傅时晏猛然回身。
似乎想走过来。
苏知晚却拉住了他的手,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傅时晏那张冷脸倏然回暖,还很轻地笑了下。
电梯门缓缓关上。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目光所及最后,是他们交握的手。
3.
电梯里只剩我一个人。
双腿有些发软,我不再强撑,缓缓蹲下身。
我不懂,命运怎么总喜欢跟我开玩笑。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人,所有家务堆在我一个人身上,家里人动辄打骂,连狗的地位都比我高,吃饱穿暖都是奢望。
我拼命学习,想逃出那个家,却在拿到市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的同一天,被卖给隔壁村六十岁的老光棍做老婆。
后来,苏家找到了我。
我以为命运终于偏爱了我一次,苦尽甘来。
我以为回到苏家,我也会有爸爸妈妈爱我,有哥哥保护我。
可是。
我回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占据我人生多年的苏知晚。
妈妈说,作恶的人是我养父母,与他们悉心养大的明珠无关,要我不要无理取闹。
可我并非第一次见她。
从十岁那年开始,我每个月都要进山一天。
养母说,弟弟身体不好,需要用山里的回春草入药。
这很难找。
我次次晨曦朝露去,披星戴月归。
只有一次凑巧。
村里有人也进了山,见我可怜,分了我一些草药带回家。
我回家时,恰好看到一辆锃亮的车子停在家门口,后座上的女孩气质绝尘,正笑盈盈地跟他们告别。
全家都喜气洋洋,满面春风。
连腿脚最不好的奶奶,都站在门口相送。
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再一次见到苏知晚。
才恍然惊觉——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每个月都要回去见亲生父母。
这不是什么凑巧,分明是有预谋的鸠占鹊巢。
可惜。
没人相信我。
苏知晚哭晕在妈妈怀里,哥哥怒不可遏,打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