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一册民风志还要难看,有点狗屁不通了。」
秀才都不懂,普通百姓更看不懂了,排队的男人们终于找到理由四散而去。
整整一个月就卖出去七本。
是民风志有史以来最低的销量。
不用旁人评论,衙门里的老先生们先抗议了起来。
姐姐本就是顾邦求县令父亲走的后门。
如今编出了这么尴尬的东西,县令气得鼻子都歪了,连夜把顾邦罚了一顿。
至于姐姐,几十个铜板打发走了。
离开县衙那日,姐姐在顾邦面前掉了几滴眼泪:
「我的诗词向来如此,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读懂的,个中苦楚只有你才能明白。」
「成婚之事本来我是一万个愿意,可爹娘不许。今后我仍视你如知己,有些话还是想说给你听!」
「听闻我那妹妹给人写诗赚了几十两银子。我不想乱猜......她没日没夜地嫉妒我,会不会做出了什么错事,影响民风志的销路。」
「顾郎,你可否帮我查查?」
顾邦浑身紧绷着,两只眼睛快要瞪出来,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姐姐脸上。
06
「还装!你还装是吧?!」
姐姐头朝下栽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着顾邦。
「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这些年你吃了我多少顿醉仙楼?上好的紫檀笔都用断了十根,全部还给我!」
「我给你三天,三天之后拿不出钱,你就去大狱里蹲着吧!」
......
姐姐回到家时,我正在为爹娘选一个铺面开豆腐坊。
我家豆腐好吃,县里的百姓听完豆腐诗都来排队,半个时辰就卖光了。
是时候把生意做上正轨了。
娘亲问姐姐为何这么早回来。
姐姐脸色涨红,半晌才吐出事情原委。
把爹娘吓傻了。
这些年顾邦送她的东西少说也值三四十两,她从哪掏出这些钱?
爹娘刚要心疼,我出声提醒道:
「这不都是姐姐自己造的孽吗?」
「顾邦给她买吃买喝买用,家里吃糠咽菜也不见她接济半分,现在没钱还债,倒想起家里人啦?」
爹娘顿住,想想确实是这样。
真让人寒心。
姐姐的泪珠凝在眼眶里,屈辱地攥紧了裙摆。
「不用你们帮!我去蹲大牢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理她,第二日跟着爹娘到县里签契约,买铺子。
中途爹爹去上茅厕,等了很久都没回来。
我想起他们曾商量为我买支毛笔,像姐姐那样的紫檀笔。
我生怕他们浪费钱,追出去寻人。
没想到,竟撞见爹爹把银子塞给姐姐:
「你可不能进大牢啊。你不是一直羡慕马昂与妻子伉俪情深吗?来日你要做大诗人,嫁给马昂那般有钱有权的公子,带爹娘过好日子。拿这些银子赔给顾公子吧。」
「你妹妹那边不用管,她傻得很。」
07
前世今生,我都以为爹娘和我一样,一心想培养出流芳千古的女诗人,比肩马昂光耀门楣。
到今天我才明白问题出在哪。
姐姐是一出生就想当娇妻吗?
怪不得爹娘宁可卖了种粮,也要为姐姐买《马昂诗集》。
我们都太傻了。
......
想去追回那笔银子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