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将一切拱手让给李锦宁?
我垂头看了看宋逾白。
曾经桀骜的他正跪在我脚下,像是头认了主的狼。
「好。」我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
「宋逾白,回京。」
14
第二天一早,宋逾白再次启程回京。
顾朝也一同随行。
白天,无论我去哪里,都觉得有道目光如影随形。
不用寻找,也知道那是顾朝。
可我要回京夺权,事成之前不能暴露身份。
也就泰然自若,随他去看。
偶尔目光交汇,我还会和善地笑笑。
而他总是慌乱地转开头。
待我不注意时,再一次看过来。
两日路程一晃而过。
我回到了阔别近两年的京城。
进城后路过曾经的公主府,大门上贴着封条,台阶上积着厚厚一层灰。
我住进了宋逾白府中,每日深居简出。
只暗中与几位当年托孤的老臣联系。
他们见过我,先是惊讶,随后失声痛哭。
说李锦宁亲政后,最爱去上林苑游猎。
之后,下旨为未来的皇后林淮雪修宫殿。
宫殿还没完工,又急着加赋税,削藩王的封地。
最近各地藩王蠢蠢欲动,都想取而代之。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临走时的交代,李锦宁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既然这江山他守不住,那我更不会客气了。
这天,见过几位朝臣后,宋逾白回来了。
而他的马后紧跟着御驾。
我躲在暗处,看到一身明黄的李锦宁从车中走下来。
两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些,只不过气色不太好。
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宋逾白,朕命你去各封国传旨削藩,你为何还不动身?」
「陛下。」宋逾白行了个礼,「藩王们个个拥兵在外,削藩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又是不可操之过急!」宋逾白忽然喊了起来,「你怎么和她一样?」
宋逾白抿了抿唇,垂眸不语。
一君一臣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李锦宁才又轻声问:「你到底将她埋在哪儿了?」
「陛下,死者已矣,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朕没想去打扰她,朕只是想跟她说说话。」
李锦宁说着,手指攥紧衣角,揉搓着。
还和小时候一样,每当他难过或者害怕时,就会下意识这样。
那时我会蹲下身,将他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
「阿姐在这里,阿宁不怕。」
可现在我不在了,他只能死死攥着,用力到手指发白。
「一具枯骨而已,陛下想说什么?」
宋逾白一边问,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我藏身的地方。
「枯骨……」
李锦宁抖了抖,喃喃低语:「朕后悔了,朕应该将她幽禁在宫里,等朕孤单了,就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