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血自她裙下漫开,越涌越多。
而方时胥头也不回,叫走了院中所有人。
“不准管她。”
“我要让她也尝尝叫天天不应的滋味。”
23.
江夕音运气比我好,
一朝难产,她在院子中嚎叫产下一个死胎,自己却还留着一口气。
足够撑到她迎接江家上下百口人斩首示众的消息。
她蜷缩在卧房一角,似乎在倾听远方刑场凄厉的惨叫。
直至方时胥进门,她才抬头。
“你可还满意江家的下场?”
方时胥挑眉冷笑,周身皆被复仇快意包裹,“忘了告诉你,你肚子里那孩子不是我的。”
“每每入夜,我都会点起迷香,让府里下人代我行夫妻之礼。”
江夕音双眼陡然睁大,不可置信摇头,可方时胥却没有住嘴的意思。
“江家本不用满门抄斩,是我跟父皇进言,杀鸡儆猴,必须重罚以儆效尤。”
“你父亲和你哥哥的凌迟,我也买通了刽子手,保准割够三千刀再上路。”
他眼神冰冷地嘀咕着,“做事不靠谱,就知道耍心机跟夕音争风吃醋。”
「我“」几夜未睡,方时胥眼下半圈乌黑,趁得他本就瘦的面庞形销骨立。
如同一具自地狱爬上来的骷髅。
“不够,还不够。”
江夕音摇头,“你以为害死谢云卿的只有我吗?”
“你贪图江家势力,对谢云卿不管不问,才给了我对她下手的时机啊!”
她狞笑,指向案边那瓶金疮药,“我没逼她用这瓶毒药!”
“我也从来没让谢云卿帮我去杀人!”
“谢云卿死了,江家倒了,方时胥!你也当不成皇帝了……”
话还没说完,一柄匕首贯入胸膛,彻底了断她的气息。
方时胥不语,扯下那对血玉耳铛,
将她丢去乱葬岗后,默然来到郊外。
那处葬了我尸骨的山岗。
“我错了。”
“云卿,我错了。”
他一遍遍重复着,忏悔着,直至天色昏暗,连月色都不肯为他驻留。
“我是在做梦吧?”
“等梦醒,我不是什么五皇子,也不想当什么皇帝。”
“你还在山边等我,牵一个像你的女儿……”
声音愈发微弱,渐渐被夜风吞噬。
他迎向山峰,饮尽最后一壶酒。
纵身一跃。
我周身挣脱不得的束缚突然间消散,一股白光升腾,引我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