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陈家的书房就变成了莫如归的房间。

    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吃饭，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是陈父去给莫如归开，陈母给陈念开。

    莫如归可以不在意别人说他是孤儿，是杀人犯，是寄生虫。

    可他们要是说陈念的坏话，莫如归第一个冲上前。

    种种回忆在脑海中翻涌，陈念还是没能思考出答案。

    她说不上那是不是喜欢，但她可以确定。

    “自从如归向我表白，我就有些在意他了。”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说真的？”

    陈念眸色一怔，抬眸望去，裴渡站在她面前，面色阴沉地望着她。

    第二十一章

    陈母拉了拉陈念的袖子：“这谁？你认识？”

    陈念摇摇头：“不认识。”

    得到这回答，陈母一把挡在陈念面前，叉着腰道：“让让！”

    裴渡执拗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黏在陈念身上，抓着她的手腕：“陈念，你再好好看看我，我是裴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陈念抽出手：“抱歉，你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说完，拉着陈母快步走远。

    望着空荡荡的掌心，裴渡心中一片刺痛。

    他不死心地跟上去，强行挤出一个笑：“没关系，念念，我已经找到你了，过去那些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创造未来……”

    两天前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堂堂京圈太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

    陈母不耐烦皱起眉：“那个什么鸿是吧，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告诉你，你这叫跟踪尾随，我可以报警！”

    裴渡下意识皱起眉，刚要挥手叫来保镖，却在余光望见身侧陌生的景色的瞬间顿住了。

    他几乎忘了，为了来找陈念，他已经抛弃了自己拥有的一切。

    陈念深吸一口气，终于回过头看他。

    “裴先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医生说我有创伤性失忆，你知道创伤性什么意思吗？哪怕我和你有我不知道的过去，那也是痛苦到我不愿想起来的过去。”

    夏日的蝉鸣在此时格外刺耳，震得裴渡双耳发疼。

    她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这样否认他们五年的感情？

    “念念。”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念侧头望去，是莫如归来了。

    他熟练接过陈念手中的水果，瞪了裴渡一眼：“裴渡，别在这发疯。”

    陈念拉了拉他的袖子：“如归，算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叫裴渡是“裴先生”，叫莫如归是“如归”，两个称呼，把两个人的亲疏划分得清清楚楚。

    妒火在胸腔翻涌，冲出胸膛。

    “念念，你知道你身边那位是谁吗？他害死了你100次。”

    莫如归眸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下意识看向陈念。

    陈念只当裴渡在说疯话：“你该去看看脑子。”

    说完，拉着两人离开。

    夏风惬意，却怎么都吹不进莫如归烦闷的胸口。

    就是这份无条件的信任，让他更加愧疚难受。

    可他要怎么开口？

    陈念好不容易回到正常的，快乐幸福的生活，他怎么能强行让她再想起过去的痛苦？

    思索间，三人已经到家。

    电视上播放着裴父喜欢的节目，裴母提着水果去冲洗。

    陈念把冰淇淋从袋子里拿出来，笑得格外灿烂：“我记得你喜欢巧克力味的。”

    望着她的笑容，莫如归把嘴边的话又压了回去。

    他已经记不清，穿书之后的陈念，有多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了。

    而他的愿望，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让陈念幸福。

    那就让这个笑容，持续长一点，再长一点吧。

    这天晚上，陈念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