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满月了。

    妈妈在满月宴上跟人寒暄，听到“我”的哭声，又手忙脚乱地去给我冲奶粉。

    ……

    “我”八个月了。

    睡醒的“我”想要妈妈抱抱，爬到妈妈怀里，妈妈温柔地搂着“我”，给我喂奶。

    “宝宝，慢慢吃，别呛到。”

    ……

    “我”三岁了。

    妈妈给“我”买了玩具小车，带“我”去公园玩儿。

    有个小男孩儿看中了空荡荡的玩具车，想坐上去，妈妈却猛地推开他。

    “你干什么？这是我家萋萋的玩具！”

    小男孩儿大哭起来。

    她的妈妈急匆匆赶来，也推了妈妈一下。

    “神经病！”那个妈妈大声骂，“你女儿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整天在这里发什么疯！”

    妈妈愣住。

    她好像被人从幻想里扯出来一瞬间，眼睛恢复了清明，“萋萋……”

    她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萋萋，萋萋……”

    但没多久，她又站起来，拿着玩具车回了家。

    “不玩儿了萋萋，爸爸要打电话回来啦！”

    妈妈幻想出来的剧情一直持续到“我”17岁。

    2025年的除夕，“我”把攒钱买的大衣送给她，她好高兴，迫不及待地穿上大衣照着镜子亲了“我”一口。

    “不愧是妈妈的乖女儿！”

    大年初二，她把邻居叔叔和两个哥哥赶出去，转头叮嘱“我”。

    “我们萋萋已经长大了，还这么漂亮，一定要对那些陌生男的有警惕心！不能单独跟他们待在一起！”

    她幻想出来的邻居叔叔和哥哥一直纠缠着“我”不放，她为了保护“我”，冲出去跟他们打了一架。

    我看得清楚。

    她把一个醉鬼认错，醉鬼被她烦得不行，随手拿了根钢棍把她狠狠打了一顿。

    这天也是大年初二，外面下着鹅毛大的雪。

    她被打断了两条腿，趴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我急得团团转，但又帮不了她。

    在最后的时间里，她好像清醒了一瞬。

    她说：“萋萋，当时你也这样冷，这样疼吗？”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来，“萋萋，你会不会恨我？你是不是很恨我？我不配当你的妈妈……”

    我顿住，慢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