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你跟我走得了。」
「哎哟,你们年轻人现在说话我听不懂撒。」
一路说说笑笑,到村口时甚至走过了路。
「程意,你回头!」身后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一惊吓,差点往后栽倒。
大姨扶住我腰,劈头盖脸地骂人:「谁呢!喊那么大声,吓到我家妞了。」
转头一瞧,嘿,咋是个大帅哥?
「你
TM,」我刚到嘴的国粹转个弯,「……挺不小心呀。」
帅哥突然露出熟悉且贱贱的微笑:「程意,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我大脑宕机了两秒。
呆呆道:「不是,你谁?」
我印象中的蒋书亦是四岁和我光着屁股玩泥巴,七岁闯祸互相栽赃的死对头,是那个一起土一起耍,一起哭一起笑的村头小少爷。
现在,面前这位潮男戴一顶鸭舌帽,穿一身夹克外套,甚至打了显眼的耳钉。
他,居然能是蒋书亦?
「对啊。」他在我怀疑的眼光中点点头。
呵呵,「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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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俩人都被大姨拉回家了。
「哎哟,俩娃娃闹别扭归闹别扭,到老家活还是得干的。」
大姨在厨房哐哐切菜,嘴里絮絮叨叨。
她絮叨的俩娃娃正陪她待在厨房干活。
我一会儿翻两下铲子炒菜,一会儿看两眼蒋书亦。
此人蜷缩着高大的身躯,半边屁股坐在矮小的椅子上,大长腿委屈地弯起来。
脚上那双五位数的鞋子用来踩树枝,截成小半塞进灶里。
大姨见他辛苦半天,给他泡了小朋友最爱的红烧牛肉面,装在杯子里。
他吸溜两口,回复大姨:「这次回村是为了给老房子翻新,顺便来看看几个朋友过得怎么样。」
说罢还瞄我一眼。
「看什么看,我除了昨天输了点钱,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我急忙回道。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根方便面,摇摇头道:「我是问沈哥和荣姐。」
荣姐就是我发小,昨天赢了我几百块的女人。
「他俩好得很,」我撇撇嘴,「你不如先低头看看你的衣袖呢。」
长时间待在灶台旁,他衣袖都沾上了灰。
而此人,最爱干净。
他一个鲤鱼打挺蹿出三米远,拼命接水清洗。
「啊啊啊程意,你快帮忙添柴,小爷我现在要洗个澡。」
我欣赏了几秒他的崩溃,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两只袖套,上面绣着小熊。
「谁让你小时候总不干活,大姨抓村里小孩帮忙,你每次都恰好要写作业。」
我掀他老底,一点不留情。
管他在外头是不是社会精英,公司老总,回到老家还不是得乖乖帮忙干活。
蒋书亦略有些嫌弃粉色小熊袖套:「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灶台一堆灰,你要吗?」我憋笑。
他默不作声地戴上,重新回到岗位干活。
大姨乐呵呵地瞧着我俩,突然捂住嘴巴一指:「哎!小蒋呀,你的脸咋也沾上了灰!
「哎哟,快点接点水洗洗。」
我回头一看,蒋书亦刚巧从灶台里伸出脑袋来,英俊的脸上是两道重重的黑痕。
一左一右,相当对称。
谁看了不说一声包公好!
我抓住机会拍了张照片,不放过记录死对头每一个社死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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