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什么坚不可摧的兄弟情，未来的人脉，还给自己染了一头黄毛，让我少管他的事。

    我当然放心不下，每次他出门都偷偷跟在周钰身后。

    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对的。

    有次周钰被他们带到了一片废弃厂房，我一分神，就跟丢了。

    等再找到周钰时，他被好几个人按在地上打，而他口中的那几个兄弟跟没看见似的站在一旁。

    我抡着路边的铁棍就杀了进去，打得头破血流才把周钰带了出来。

    也是从那次，周钰对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虽然还是爱说一些不大好听的话，但动作却很诚实。

    会乖乖地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把头发染回黑色，成绩也提了上去。

    「当初要不是我哥拦着，我特么早就弄死你了。」

    「不要脸的东西！」

    周钰捶得狠，没两下就见了血，还是有人拉架才把他从小胖身上拽了下来。

    他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吐了口唾沫，揣着兜往小胖身上踹了一脚才往外走。

    周钰没回宿舍，他请完假，直接打车回了家。

    一打开门，周钰直奔卧室。

    仿真人偶安安静静地躺在周钰的床上，无论见了多少次，我还是无法适应。

    我抓耳挠腮地飘在一旁，生怕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钰在回到房间的那刻，身上那股骇人的戾气骤然消散。

    他看着人偶，抿了抿唇，伸出破了皮的手圈住了人偶的腰。

    「哥，左术，左术……」周钰躺在人偶怀里，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其实我一直都……」

    到最后，周钰的声音染上哭腔。

    他把脸埋进人偶的肚子，只剩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在房间。

    我心里如刀割般疼，即便知道周钰无法感受到我的存在，还是忍不住从背后抱紧他。

    7

    灵魂不用睡觉，但在周钰睡着后，我也跟着陷入了一片混沌。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本该安静的客厅传来声音。

    我一下楼，就看见周思研拿着不知道从哪翻来的碟片播放器插在电视上。

    调好碟片机，他又从包里翻出一张老碟片。

    我好奇地凑过去，和周思研一起坐在沙发上。

    画面阴暗不清，像老电视一样闪着雪花光点。

    内容跟之前他在电脑上看过的视频一样奇怪，我只看一眼就没了兴趣。

    为什么周思研会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

    越往下看我越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我偏过头，想去看周思研的表情。

    不转头还好，这一转头，我就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那眼神，就好像看见了我一般，直勾勾地停在我身上。

    我往后挪了一点，才想起自己是透明的状态。

    自己吓自己，他看不见的……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紧接着，耳边的呼喊让我瞬间大脑一空。

    「哥哥？」

    8

    我顿时汗毛直竖，僵在原地。

    周思研神色微变，声音颤抖：「你在那吗？」

    他伸出手，朝我的位置抓来。

    指尖逐渐向我靠近，在碰到我的那一刻，周思研的手掌穿过了我的胸口，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