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吴勉薛徐婆 本章:第31章

    特意出了一道难题,便是叫他们做土家酱香饼。她之前就已经将做酱香饼的各色佐料都备好了,又粗略的和几位厨子说了说做法,叫他们各自去做。如今月牙儿提过来的这一盒,是其中一位姓史的师傅做的,

    味道最接近她想要的。

    食盒一打开,一股异香便飘了出来。只见一张薄薄的大饼如绉纱一般,

    被烙成金黄色,

    再切分成菱形的小块,上头抹了豆瓣酱和葱花还有白芝麻。

    薛令姜好奇道:“这烙饼的样子倒新鲜,

    我都没瞧过。”

    在月牙儿的催促下,她夹了一小块,用碟儿拖着。这酱香饼瞧着很薄,谁知凑近了看,

    竟然有几层。一口咬下去,饼皮酥脆,内里却柔软,很有嚼劲。在秘制酱料的作用下,面粉的香气尤为浓厚,在咸香之中带着微微的甜。与寻常的烙饼口感完全不同。

    薛令姜吃完一小块,用帕子擦了擦唇,说:“这酱香饼的做法虽然独特,但我觉得,最突出的风味实际还在于它的酱汁上。”

    月牙儿笑起来,向絮因道:“你看,大姐姐如今倒是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了。食物好不好吃,好在什么地方上,她心里全清楚。”

    “哪有这事,不过在你身边久了,学了一些而已。”

    坐了一会儿,一个侍儿过来传话:“客人们似乎玩得很尽兴了。”

    “知道了,这就去。”

    薛令姜起身,望向月牙儿:“要不你也去瞧瞧?”

    “我去了你反倒不自在,你只管上去招待客人,我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

    才上台阶,便渐闻笑语。

    只见长案之上,果然已经摆出了一些点心了。

    见了薛令姜,程小妹过来,牵着她的手去瞧,语气很骄傲:“你没来时,我们自己看了一圈,这点心做的最好的,还是我们媛儿。”

    她做的是一道玉带糕,小小巧巧,面皮莹白透亮。这是以糯米为原料,一层糯米、一层黑芝麻白糖夹心,切开来看内外层的颜色分明,很好看。

    薛令姜吃了一口软糯适宜,甜味得当,果然不错。

    她笑着说:“这玉带糕做的的确很好。絮因,将奖品拿过来。”

    絮因应了一声,拿过来一个小托盘,上头盖着一张锦帕。拿开锦帕,竟然是一个刺绣的小手提包,以璎珞为原型做了个链子,方便拿。

    “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但胜在好看实用,便赠予姑娘。”

    “多谢。”秦媛颔首示意。

    倒是程小妹很好奇,将那个绣花手提包拿过来反复瞧,又反复看了看:“这里外层布料的颜色,同绣花的样式原来是不同的。”

    其他闺秀也凑过来,去看那个小小的绣花手提包。

    这个时候,侍儿们便抬着一两张低矮的圆桌过来,上边放着各色茶点。

    看着品味繁多的各色点心,刚才吃饱的肚子仿佛又留有余地了。

    等到月至中天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下船去。

    程小妹玩的最是尽兴,方才和人行酒令,吃了好几杯酒,脸颊红扑扑的。秦媛怕她醉,便过来看着她喝了两杯茶。

    两人正要下船,薛令姜却过来请她们留步片刻,说了一件事。

    “不知道秦姑娘的玉带糕,愿不愿意在我们糕点店里出售呢?”

    她柔声细语的解释着来龙去脉:“我原来也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知道后宅的姑娘、娘子们都各自有各自的拿手点心。有好些外头店子里卖的吃食都不能比。奈何咱们女儿家生来就养在深闺,就是有拿手好菜,知道的人也不过是自己的家人、夫婿而已。倒真有几分明珠暗投的意思。他说请姑娘愿意可以将这一袋糕的做法教给我们,在我们的糕点店里出售。所有盈利,五五对分。且这糕点,也会冠上姑娘的姓名。”

    “就如同牡丹花名种一般,世人皆知‘姚黄’是姓姚的人培育出来的,‘魏紫’是姓魏的人培育出来的。若有机缘,姑娘的名号也能同这‘姚黄魏紫’一般流传于后世,不依靠夫婿,不依靠子嗣,只是凭自己的手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程小妹眼前一亮,称赞道:“这个好,只可恨我的手艺不够出众,没有什么做很出彩的点心,我这一回去一定好好研究。”

    “自然可以,无论什么时候来‘湘夫人’家吃饭,我今日说的话依旧作数的。”薛令姜望向秦媛:“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秦媛眉间若蹙,好一会儿,才说:“此时还需与家人商量之后才能有答复。”

    “应当的。”薛令姜点点头,送她两人下船。

    整个夏日,世家贵女的圈子里,都有一个流行的话题:“你去‘湘夫人家’吃饭了么?”

    起先拿着这话作为谈资的,都是一些较年轻的姑娘小姐。等她们从“湘夫人家”吃过饭回来,便缠着自家的娘亲奶奶,想带着她们一道去“湘夫人家”吃席。

    “那‘湘夫人家’可漂亮了,地方宽敞、又清爽,夏月乘凉,再没有比那儿更好的地方了。”

    “在她们家吃席,若能做带过去一些拿手点心,还能有好礼相赠呢。奶奶的手艺可算是没话说,一定能叫她们折服。”

    “她们家的菜肴,实在是样式又多又好吃。鲜得我舌头差点没掉下来。”

    “听说秦姑娘的那道‘玉带糕’放在杏花糕点店里寄卖,卖了好多钱呢。现在全城的人家都知道,秦家的姑娘厨艺极好,她日后一定能寻到个好夫婿。”

    ……

    第一次听说这话,那些深宅大院的太太们还没当回事。后来女儿说了几回,便叫人去打听,想着要是合适就让家里女孩儿去吃一回。这一问才知道,就吃一回杏花船宴,竟然有那么多名堂。先是价格,一顿船席吃下来,最少也得要十两银子,换在同样以贵出名的楼外楼,足足可以吃两三餐山珍海味了。若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寻常人家还真真吃不起。

    就是家里不在乎这一点钱,想要吃杏花船宴的,还有一关要过——预定席位。本来才刚开业,七月的船宴位置就所剩无几了,如今这些去吃了席的新客回去一说,餐位更是紧俏。不知要几多时才能空出餐位来。

    有些太太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同女儿说不去吃了罢。

    谁知她们的丈夫儿子回来,也说想去杏花船宴吃饭。毕竟,人家请了你去吃这么贵重的船宴,你也不好意不请回去不是。

    一旦去吃了,又是老客带新客的循环。

    ……

    口口相传,想要订到杏花船宴的席位,少说要提前一个月。

    甚至有不少客人向他们抱怨,为什么不多买几条画舫?或者允许几桌人同时在画舫上吃?

    不管怎么说,杏花船宴的口碑,已经在富贵人家之间树立起来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月牙儿每天都会到几条画舫上去检查。等她确认薛令姜做事的确很认真,也很负责之后,去的次数便少了些。

    但因为薛令姜每周都会给她呈来杏花船宴周报,所以月牙儿对于杏花船宴的情况也算是了若指掌。

    账房先生核对过数目之后,同月牙儿禀报:“两条画舫都很赚钱,不过说起来,‘湘君家’比‘湘夫人家’的盈利要多些。”

    月牙儿手托一盏奶盖茶,白潋潋如雪花一般的奶油飘浮在红茶之上,很香。她低头饮了一口,笑道:“怎么如今都叫‘湘君家’、‘湘夫人家’了,倒也挺接地气的。”

    她接过账本来看了一会儿,说:“倒也不意外,毕竟男子的酒水费比女子要多。”

    账房先生提醒道:“虽然从数目上看,盈利额是有差距。但是如果要算上糕点店那边的进项,两者实际上是持平,甚至‘湘夫人家’还隐隐有反超‘湘君家’的趋势。”

    听他这样说,月牙儿拿过杏花糕点店的账本,仔细看。这个让名门闺秀寄卖拿手点心的念头,原本是受了薛令姜的启发。她定下五五分成的盈利规矩时,主要考虑的倒不是赚钱,而是拓宽杏花糕点店的品种,提示知名度,顺便刷一刷名气。她还存了一份私心,想给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孩子打造一个展示手艺的平台。

    原本以为至多是有些薄利,毕竟原料费、人工费全是杏花馆一力承当,真要计较起来,五五分成的杏花馆赚不了什么。

    可没想到扣去成本之后,倒还真有些赚头。

    送走账房先生,杏花馆也打了烊。

    月牙儿在檐下放了把椅子,手里拿了把蒲扇赶蚊子,仰头望见牵牛织女星。

    望着这星星,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勉哥儿。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前一阵子忙着杏花船宴,月牙儿连去吴家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只是偶尔托人给他送去一些时令点心和她忙里偷闲时写的信笺。

    如今闲下来,因为吴勉乡试在即,月牙儿怕他分心,也不敢去寻他。

    明明住的不远,却要以信传语。倒真真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第67章

    过桥米线

    夜色凉如水。

    写完一篇八股文,

    吴勉推开房门,只见满天星辰。

    他不看星星,看月亮。

    可望了许久,

    只寻着一抹淡月痕,这时吴勉才想起,

    此时已是月末,只能瞧见下弦月。

    闭门读书这些日,

    他几乎忘了时辰,

    也是有趣。

    他步入庭中,独自望了一会儿夜空。

    身后有衣料窸窣,

    是吴伯,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披着外衣:“书念完了,饿不饿?”

    吴勉还没来得及说话,吴伯便自顾自的说:“月牙儿白天使人送了一种新点心来,

    我给你拿来。”

    父子二人搬来两把竹椅,一个小竹台,

    就在檐下坐。秋天的夜,

    很凉爽,吴伯趁吴勉搬桌子的时候,

    拿来一件披风,要他披上。

    “马上就要进贡院了,这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生病。”

    吴勉只好又加了一件衣裳,

    这才把食盒抱过来。

    打开一开,里面放着两层小钵钵,上下倒扣,拿下一个看,原来是一种清澈透明的点心,还能看清楚里面的果子。

    “说是叫钵仔糕,杏花糕点铺就要上的新品,看着挺新鲜。”吴伯解释道,抽了一根短竹签,往钵中一戳,拿起一个橙子味的钵仔糕递给吴勉:“你尝尝。”

    吴勉握着竹签,转一转,脸上有了笑意:“她总是这样,有无穷无尽的新点子。”

    这钵仔糕的口感很特别,一咬下去,很有韧劲,口感弹牙,非要多咀嚼几下,才能品尝出滋味来。配合上钵仔糕内里的馅心,吃起来很好玩,应当会很受小孩子们的欢迎。

    吴伯自己也吃了一个,边吃边说:“月牙儿真是个能干的姑娘。要不是她亲自送来了一大箩筐用具,例如门毡、号顶这些东西,我还不知道原来要特意为号舍准备这些东西。那一上场,岂不是误了你的事?幸亏她放在心上。勉哥儿,你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他说着说着,望着庭前的树出了神,好一会儿才说:“你娘若泉下有知,也必定欣喜,你能遇上月牙儿这样的姑娘。”

    吴勉抬起眼望他。

    油灯昏昏,照出吴伯鬓边的几缕白发。吴勉心弦微动,他的父亲,曾经也算得上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可如今竟然也老态初显。

    吴伯唇角微扬:“和你娘才成婚的那段时日,是我平生最畅快的日子。可惜爹没本事,也没福气,连累的你娘早早去了。”

    “可你不一样,勉哥儿,你比爹强千倍万倍。爹知道你想要做的事,一定能做成。”

    他把手在吴勉肩上拍了一拍:“你且放宽心,好好努力就是。”

    吴勉微一颔首:“我会的。”

    乡试这日,微微有雨落。

    贡院前街,挤着无数把油纸伞,缓缓往前挪。

    雨滴打在伞面上,沿着伞骨坠落,像断了线的珠,泅入月牙儿的绣花鞋面,留下一块暗色印记。

    她执伞而立,向吴勉叮嘱道:“写累了,就睡一会儿,时间足够的。但凡有什么号舍有什么不好的,譬如漏雨,譬如临近号舍的考生打呼噜,一定要和监考官说。”

    月牙儿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吴勉安静的听着,不时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说着说着,连月牙儿都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常,讪讪道:“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没有。”吴勉轻笑起来:“我听不够。”

    正在这时,只闻一声鼓响,龙门已开。不知多少把伞面缓缓往前,争先恐后的进入贡院。

    吴勉望一望龙门的方向,向月牙儿说:“那我进去了。”

    月牙儿点了点头。

    他转身正要走,却被月牙儿拉住衣袖。

    她忽然两靥飞霞,小声说:“之前说你考中了我就嫁给你。其实就算这次没考好,我也是愿意的。所以,你——不要有负担呀。”

    她飞快地说完这句话,然后举着伞跑开了。

    乡试总共有三场,持续几日。

    月牙儿虽然心里牵挂着吴勉,但面上却是不显,仍然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杏花馆的各项事宜。

    等到这场秋雨停歇时,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可以出考场。

    这日一大早,月牙儿特意雇了一辆马车,就守在贡院前街等着,不时往前探一探,看龙门开了不曾。

    不知等了多久,龙门终于开了。待瞧清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月牙儿提着裙袂往前奔去。

    吴勉亦快步走向她。

    两两相望,吴勉清瘦了不少,令月牙儿有些心疼。

    “累坏了吧,你一定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人都瘦了。”

    “还好,也没有那么辛苦。”

    月牙儿引他到马车边,拿出一个大食盒,用命令的口吻说:“你非得把这个吃完不可。”

    打开食盒,月牙儿将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一碗大骨汤,上头漂浮着厚厚一层鸡油,将汤的温度锁住。

    还有一碗烫好的米线,一小碟薄肉片,一小碟青菜,和一小碟葱碎佐料。

    这是她特意准备的过桥米线,算准了时辰,差人送过来。

    将各色佐料和米线下入高汤,便可以吃了。

    吴勉吃了一口米线,奇道:“这竟然还是热的。”

    “当然是热的,你才出号舍,不能再吃冷的了。”

    “我在号舍也没吃冷的,你还给准备了个红泥小火炉呢。”

    “有吃的你就吃,哪里那么多话。”月牙儿凶巴巴地说。

    等待出榜的这段时日,月牙儿特意将‘湘君家’留了一个餐位,请吴勉的师友一同赴宴。吴勉是头一回去吃杏花船宴,见着这样的吃法,亦觉得新奇。

    夜里的船宴,一直吃到皓月高悬,依然未收尾。趁着众人吃酒行酒令的空档,吴勉因不胜酒力,到宴舱外凭栏吹风。

    后来,月牙儿也偷偷溜出来,吴勉侧眸望她:“他们还在行酒令呢?”

    “是呀,不知道要玩到几时了。”

    月牙儿忽然朝他勾一勾手:“你跟我来。”

    吴勉跟在她后头,一路行至画舫后头,只见有一只乌篷船,正沿着画舫慢慢走。

    月牙儿一跃而上乌篷船,折身笑道:“你会划船吗?”

    “不会。”

    “我新会的,我载你。”

    乌篷船里有船桨,月牙儿撑着船桨,缓缓地滑。

    笙歌渐远,只闻流水潺潺。一轮江月很轻柔地朦胧住船影,将江水照得潋滟。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们两

    个人似得。

    吴勉看了一会儿,道:“我来划桨罢。”

    他接手过去,看着像模像样的,然而却弄错了方向,把乌篷船往后滑,逗得月牙儿直笑。

    “不是这样的,方向错了。”

    她上前握住船桨,手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离得很近。

    她嗅见一股酒香,心想,他方才一定喝了很多酒。

    月牙儿仰起脸看他,只见吴勉怔怔地望着她,目光灼灼,眼眸里只有一个她。月牙儿心弦一动,不知为何闭上了眼。

    意乱情迷。

    他俯身,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睛,像云缠绕住月亮。

    乌篷船随风轻晃,没有人去管它。

    月牙儿听见心跳声越来越响,却不知是她的心跳,还是吴勉的心跳。

    忽然,她眼上的温热戛然而止。睁眼一瞧,吴勉竟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月牙儿。

    他的音色微微有些喑哑:“天色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乌篷船调转方向,缓缓向画舫靠过去。

    这次划桨的,换成了吴勉。他在船尾,月牙儿坐在靠船头的位置。

    经过一丛芦苇,眼看就要接近画舫的时候,月牙儿忽然出声:

    “我请人算了日子,九月初一是个好日子。”

    “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小,听不大清。

    月牙儿大声地说:“我说——九月初一是个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宜成婚的好日子。”

    吴勉手中的船桨一停——

    他的声音带上笑意:“知道了。”

    月牙儿气鼓鼓地折身看他:“你知道什么呀!”

    “九月初一,会是我们成婚的日子。”

    月牙儿不说话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嚷嚷道:“我还没答应呢。你都没有向我求婚。”

    吴勉很认真地问:“什么是求婚?”

    “就是,你要准备一个戒指,单膝跪下,问我愿不愿做你的新娘子。我说‘好’的时候,你要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这乌篷船上,哪里会有戒指呢?

    吴勉低头想了想,说:“请你等一等。”

    他把乌篷船往芦苇荡边划,正是芦花开放的时节,一眼望去,倒真有些“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意思。

    船入芦花深处,四面皆是月光。月色如霜,落满两人衣襟。

    吴勉立在船尾,身子往前探,在芦花里挑来挑去。

    月牙儿见了,生怕他跌下去:“我说着玩的,不用那么麻烦,你快过来,仔细落水。”

    “没事,就是真落下水,我也心甘情愿。”

    他回眸朝她清浅一笑,继续在芦花丛里挑选着。

    真是的,平日里这么守礼的人,怎么听了她的胡话,就这样孩子气?当真做金科玉律一般。月牙儿心里抱怨道,眉眼弯弯。

    寻寻觅觅好一会儿,吴勉才折下一枝芦花,扭成一个戒指的模样。

    他拿着那芦花戒指,跳到船舱里,在月牙儿面前驻足。

    依着月牙儿的话,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语气郑重。

    “萧月,你可愿意做我的新娘子?”

    月牙儿抿嘴偷笑:“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她说得好像不情不愿似得,却飞快的伸出手,让吴勉替她戴上芦花戒指。

    芦花弄影江中,瑟瑟如雪,有鸥鹭卧眠其中,酣然好梦。

    一江秋水,明月白。

    第68章

    松子糖

    婚期一定,

    最紧要的就是婚房。

    买房置地是大事,需要慢慢的看。月牙儿早在一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留意合适的地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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