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犯错得认,知错了才能改。」
沈芳摔了。
在她失去理智向我扬起巴掌的时候,我绊了她一脚。
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妈妈,您这样,真像个泼妇啊!」
19
凌晨三点,闹钟把我吵醒。
从厨房拿了把刀,我进了沈芳的卧室。
被我气到后,她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走到她床边,刀和柜子相碰,声音沉闷,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清晰可闻。
沈芳动了动,幽幽转醒,和我四目相对。
下一秒,破碎、崩溃、惊惧的尖叫声响起。
「妈妈,别怕,是我。」
「许念?你想干什么?你拿着刀站在我床前想要干什么?」
沈芳抱着被子往墙角缩,声音尖锐到已经劈叉。
我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
「妈妈,平时你就是拿着这把刀给我做饭的吗?」
我挥舞着刀。
「这么重,切菜肯定很辛苦吧。」
「虽然你做得并不好,但不可否认是用了功的。」
「妈妈,只要你不影响我的学业和前途,你终究是我最爱的妈妈。」
「好了,睡吧,我看着你。」
沈芳的样子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强忍着害怕把我送了回去。
但她不知道,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当她发现我从楼下餐馆点餐,让别人送上来的时候,她再一次爆发了。
当着服务生的面把饭菜全部扔在地上,又尖叫着砸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就这么冷漠又嫌恶地看着她。
沈芳的动作越来越小,慢慢地她迟疑了,脸上甚至有难堪闪过。
「啧」了声,我抬起脚往外走。
「你去哪儿?」
沈芳拉住我。
我平静地与她对视。
「妈妈,我下午还有繁重的课业,我得补充营养。」
20
恐惧、害怕,多来源于力量感的缺失。
小时候我怕沈芳,因为我反抗不了她。
她一巴掌就可以把我扇飞,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拖行我,她把我按在地上,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我恨沈芳。
恨她的偏心、亏待、漠视。
但我已经不怕她了。
她的巴掌我能躲,躲不过我能跑。
甚至我抓住她胳膊的时候,她已经挣脱不了了。
「我姐姐从小吃得很差,全是剩饭剩菜,但她身体比我好,不仅力气更大,还更少生病。」
「而我这个锦衣玉食长大的,却走两步就喘。」
白老师是个很温柔很细心的人。
见我呼吸急促就问我是不是身体不适,于是我就苦笑着跟她讲了这些。
「您不知道,其实我乳糖不耐,我妈却非说牛奶好,逼着我喝。」
「为了让我保持身材,她从不让我吃饱。我的所有餐食全部少油少盐,寡淡得没有一点味道。」
「牛肉好、鸡蛋好、青菜好,我就永远只吃得到这三样菜,生病要禁嘴的时候都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