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却还是慢慢地,将手垂了下来。
砸出去了,又怎样呢?
我放下手机,双手颤抖着抬起,将脸埋进了掌心里。
不知怎么有些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都说我爱占着。
可明明是他们自己,先承诺了,先说要对我好的啊。
心口抽痛,止不住地咳嗽。
手机再次响起。
我视线模糊,按了接听就怒声发泄:
「我不会跟你谈!你找我也没用,要么就去告我!」
那边半晌沉默后,男人温润不解的声音传来:「小初,你怎么了?」
9
我愣怔了一下。
再看向手机,才发现打来电话的是周辞。
不是陆言川。
我妈还在世时,与周辞的妈妈是很多年的挚友。
所以我与周辞也有过颇多往来。
如今他算是我的合伙人。
大学时我们是美院的同学,毕业后一起开了画廊。
我才想起,明天海市有场画展。
我本来跟他约好了,今晚一起过去的。
我努力平缓了情绪,跟他道歉说,因为临时有点事,那边画展去不了了。
又约了他,改天有时间当面聊聊。
我如今的情况,管理画廊肯定是有心无力了。
想着该跟他说下,清算了画廊的资产,再将画廊转到他一个人的名下。
我很累,关于缘由现在不想多说。
好在那边也并没有追问。
简单关切了几句后,就结束了通话。
我回了家,到家门口,看到了雪地里被车轮轧过的痕迹。
陆言川来过,就在不久之前。
他该是带着林昭昭一起来的,就在这里隔着铁艺门,看到了前院里大雪天开得正盛的盆栽腊梅。
但我改掉了门锁密码,他们没能进去。
林昭昭向来喜欢花花草草的。
也难怪,陆言川会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将房子让给她。
我开门进去。
手机「叮」了一声,陆言川发来了信息。
「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咖啡厅见。」
手机攥紧在掌心,硌得指间生疼。
我脑子里又回响起,陆言川那句话:
「不是你,我跟昭昭又何至于要等到今天,才能回到一起?」
喉间有甜腥味往上冲,我抖着手,将手机狠狠砸进了雪地里。
再搬起那些种着腊梅的花盆,一股脑砸在了地上。
我想,毁了吧,都毁了吧。
谁都别想要。
10
可是,这些腊梅在花盆里种了太久了,早已根深蒂固。
草地加上厚厚的积雪,地面柔软。
被我用力摔在地上,那么多盆,也只摔坏了一盆。
我站在雪地里,呆呆看着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花盆。
看了许久,突然又开始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