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顺势说道:“人都是感官动物,我也不例外。”
钟令嘉一愣。
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大家都这样,也无所谓男人女人了。”
裴济站在她身边,眼神突然定在一张海报上。
《男人与女人》。
裴济像是想起来什么,提议道:“兴许我们可以去看场戏剧,也许看完了之后,你就知道刚才那道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了。”
钟令嘉本想拒绝,可抬头看见裴济的眼,莫名其妙又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坐进剧院里,漆黑一片的剧场,身边是裴济悠长的呼吸声,钟令嘉莫名有些坐立难安。
可等到这场戏剧开场的那个瞬间,一切烦躁都成了浮云。
整整九十分钟的戏剧,三个演员,组成了一个挣扎反复的故事。
出轨的男人,难以接受的原配,不甘寂寞的小三。
三个视角讲述了一段畸形的爱情给三个人的创伤。
戏剧结束的那一瞬,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中也有钟令嘉的一份。
也许会有人觉得这场戏过于的拖沓,肉麻,可只有真正深处其中的人才知,每一分的纠结都凝聚着成百上千人的悲伤。
钟令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击中了。
也许真的只有抽身出来,才能看清深处其中时所看不见的一切。
一直到两人走出剧院,钟令嘉都始终沉默着没再说话。
她像是真正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自己的爱情故事,这样新颖的角度,像是在活生生挖着她心上的烂肉。
不过这样也好,挖完之后,伤口才算是真的开始愈合了。
“谢谢。”
分别时,钟令嘉终于开口说了话:“你也应该也猜到了吧,我和江至峤分手的真正原因。所以才会带我去看这场戏剧,我受益良多,更坚定自己现在做的是正确的事了。”
裴济却忽然一笑。
“我可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江至峤分手,只有你自己知道原因。”
钟令嘉惊诧于他的体贴,也顺理成章地从他给的台阶往下走。
“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自己承担。”她摇了摇手,“拜拜。”
说完,便要坐进出租车里。
一只手稳稳地拦住了车门。
钟令嘉抬头,深夜里,裴济一双淡色的眼瞳正蕴着光。
“就一句谢?”
钟令嘉下意识问道:“那你想怎样?”
便见裴济轻笑一声,低声说道:“至少也该,请我吃顿饭吧。”
第20章
钟令嘉回到家里,瞬间瘫倒在沙发上。
自从退了圈,她就很喜欢这样毫无保留地、不像个女明星一样地倒在沙发上。
没有所谓的形象,也没有所谓的包袱。
就像个普通人那样,工作了一天回到家,四仰八叉地躺着。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躺够了,就给钟母打个电话。
她说她的,哪怕钟母什么回应也给不了。
只要能好好听听母亲的声音,也像是给疲倦的生活中注入了一支有劲的加油水。
正巧现在想到钟母了,钟令嘉索性就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了。
那头传来钟母好奇的声音:“你是谁呀?”
略带孩子气的声音忍不住让钟令嘉鼻头一酸:“我是你的女儿呀。”
“女儿?我哪有女儿呀,我才十八岁,哪来的女儿啊”
钟母嘀嘀咕咕,一声比一声弱,却执着地说着自己没有女儿。
钟令嘉的眼眶瞬间便红了。
她捂住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父亲早些年去世后,就是钟母一个人带大的她,又当爹又当妈,脏活累活抢着干,就为了赚她的学费。
好不容易等到她有能力赚钱回馈家里了,钟母却得了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