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暖掌心揉在我发顶。
「盈娘,发生什么了?」
「怎么哭得这样厉害,有人欺负你了吗?」
我几乎将心肝脾肺哭碎。
如今酒醒,掌心握着他那枚旧香囊,隐约记得好似我答应过他。
以新换旧。
14
这天之后,林长风时常出现在我面前。
有时甚至只为带一包果脯。
他还提过来药铺给我帮忙,可我这儿病人大多是姑娘家,见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都不敢进来了。
后来林长风再来,就不会惊动女客了,他往往躺在药铺前的大槐树顶上。
我心里害怕极了。
原先要做大半个月女红的香囊,熬了两个大夜就绣了出来。
拿到香囊时,林长风并不高兴。
他声音沉沉的。
「我哪里就这样着急?值得你熬整宿?」
「若熬坏了眼睛又该如何!」
我辩解,「本就是答应你的事,做完,咱们也算两清了。」
「两清?」
林长风抱着双臂睇眼看我,原先积压在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
他突然抖动肩膀闷声笑了起来,眉眼生动,睇眄流光。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盈盈,我不想和你两清,我来广陵,本就是找你。」
「你叫我什么?」我难以置信。
林长风理所当然地开口,「你叫兰盈,她们喊你盈娘,我知道。」
「可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盈盈、盈盈。」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我是头一个这样唤你的吗?」
脸突然有些热。
我啐他,「呸,不要脸。」
林长风也不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微笑,
「盈盈,我们来打一个赌吧!若你赢了,我们两不相见,可我赢了,你得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该答应他的。
离开侯府那天,我告诉自己往后我就是自由身了,想去哪都可以。
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这夜,风吹得很轻,月色也很温柔,鬼使神差般我问他。
「赌什么?」
林长风抬头,看一片夜空,孤月高悬。
「赌明日晴光正好。」
15
广陵天气阴晴不定。
可这场豪赌,没有输家,晌午还好好得出着太阳,午后就落起雨来,雨中,林长风冲来药铺,怀里揣了个甜瓜。
他神情专注,唇角是玩世不恭的笑。
「盈盈,从小时候起,你就别扭,强扭的瓜甜不甜得啃一口才知道。」
我嘴硬,「我只是不赶你走。」
林长风歪头看我,「那就够了。」
他家学渊源。
有林长风在我身边,什么整理药草啊、捣药丸啊,让我试药,练习扎针的苦活累活就有了人选。
我在他心口,后腰看见了好些道刀伤。
哪怕经年已过,也能看出伤口深入骨髓,林长风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缠着我问今儿又要试什么药?
原先,他还任劳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