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跟了谁,谁才是男主,赫连安抛弃我,所以他就死了。这难道就是大女主光环吗?
「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外面那些炮灰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就是太子谢辉了。」
她扶了扶自己的丫鬟发髻,势在必得地说:
「做不了北夷的王后,就做这大启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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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之后,宋怀玉成了王府的笑话。
赵侧妃却禁止府中下人嘲笑宋怀玉,并继续将她收留在府里,请大夫为她看病。
我要去看长姐时,赵侧妃将我拦在屋外:
「怀玉曾是我闺中密友,她就算落魄了,你也不该落井下石地踩一脚!
「女子生来便艰难,你们亲姐妹之间还要斗个你死我活,不觉得荒谬?」
赵容君是真心想庇护落难的姐妹。
我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提醒她:「很多事情,娘娘不能只听我姐姐一面之词,我也曾无条件信任她,最后却落得个悲惨下场。
「娘娘心善,愿意对同袍施以援手,但还是要辨清人心啊!」
先入为主的偏见很难改变,赵容君并不听我的劝告。
她见宋怀玉病得胡言乱语,怕我刺激她,下令不准我再踏足她的皓月阁。
我被逐出皓月阁时,正撞见下朝回来的谢禹。
他上前牵住我的手,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什么时候学的箭术?」
我乖巧地撒谎:「妾之前便有些箭术基础,进府后偷看王爷射箭,又精进了几分。」
听到我的回答,谢禹似乎心情愉悦。
秋猎之后,我在他眼里,已然不是纯粹的工具。
我在书房里,一边为他研墨一边往书房四处望去。
王储的书房是机密重地,平日里除了谢禹的心腹臣子,偶尔能进来的便是赵侧妃。
这是我第一次被准许进他的书房。
书房陈列了三面墙的书柜,正中央摆着一方大启各城池的沙盘地图。
书桌左侧挂着一幅工笔美人画。
画中的女子雍容端庄,正垂眸逗着一个金枝玉叶的小孩。
我被吸引过去:「画上女子,与王爷有几分相似。」
「那是我的母后。」
「先皇后?」
先皇后崔云琦,是清河崔氏独女,与如今的盛元帝是少年夫妻。
盛元帝的江山,有一半是靠着崔皇后的母族打下来的。
盛元帝坐稳皇位后,却开始忌惮崔氏功高盖主,朝中也有了崔氏蓄意谋反的传言。
清河崔氏是大启最大的氏族,他们献上教养得最好的嫡女,却换来皇帝的猜忌。
崔氏的男儿咽不下这口气,召集兵马,只等着皇帝过河拆桥的旨意一下,就真的造反推翻皇位。
先皇后为了避免这场因帝王多疑而起的战争,在她生辰之夜,当着皇帝的面跳下城楼,以证她与家族的清白与忠心。
临死前唯一的遗言,就是希望皇帝不要因猜疑伤了忠臣之心,连累苍生黎明。
崔皇后薨逝时,帝恸哭。
崔氏一族也就此退出朝堂争斗,隐居清河一带。
皇帝因为猜疑害死了挚爱,所以后来,无论谢禹如何荒唐,皇帝都不曾苛责。
更准确地说,正因为谢禹的不学无术,让皇帝更加安心。
崔皇后跳下城楼时,谢禹已经五岁,他没有见到母后的最后一眼。
这对谢禹而言,是经年难愈的创伤。
我不敢多问,只指着画上的小孩:
「这是王爷吧?原来王爷小时候这么可爱。」
我故意岔开了话题,谢禹的神情却没有松弛下来。
他的眼神让我知道——这个男人唯一的软肋,便是他的母亲。
所以当满大街都开始传先皇后崔氏当年跳城楼是因为偷情羞愧自尽时。
我就知道,不论幕后造谣的人是谁,那个人都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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