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态度过于蛮横恶劣,最后几个侍卫强行把我押送到了杨栩面前。
半路上季知微留下的暗卫想动手把我救出去,被我拒绝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小贱人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不把他骗出去找他的白月光我跟他姓。
关于他现在还没走这件事,我也很无奈。
我手底下的人太高估皇上的智商了,以方咏为首的卧龙凤雏们,为了不让皇上怀疑,事情做得很干净,很自然。
就是有点过于自然了,自然到杨栩现在都没能查到画像的出处。
我说你要暗示他、引导他。
方咏哭丧着脸说已经很努力地在引导了,就差直接告诉他想找画上这个人就往南走了。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33.
从江边到皇上的住处挺远的,走了一天都没走到。
怪不得我这么过分他都没自己来逮我。
黄昏时分,我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忽然想起来季知微留给我的诉状,是那天在青楼时嫣红姑娘的口供,我一直贴身放着,还没来得及看。
我眯着眼打着哈欠把那张纸找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就不困了。
季知微来江北,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水患。
黑纸白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胥州府尹刘禄,多年来借青楼老鸨之手,暗中买了无数娈童少女,藏在私宅,玩乐、虐待,可谓骇人听闻。
嫣红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她长大了,刘禄对她没了兴致,十七岁的时候又被他发卖到了醉春风。刘禄势力太盛,嫣红即使被他虐待多年,即使被发卖到青楼,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直到季知微给她看了一封信,信上说嫣红年仅十岁的妹妹也被老鸨带走了,她这才说出了实情。
这么大的事,他却瞒天过海了许多年,少不了砸钱来买通上上下下。府尹的俸禄就那么多,其他的路子,一定是无所不用其极。
季知微是为这事来的。
所以出发时他说,就算不治水,抓几个贪官污吏也好。
方咏在旁边给我举着灯:「大人在想刘府尹的案子?」
我点点头:「你查过吗?」
方咏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来惭愧,下官查过官府账册,也在坊间找过证据,还去了几次青楼……可这刘府尹手段太高,下官实在找不到罪证。」
见我没说话,他接着说道:「大人,您不了解刘禄这个人,此人极其阴毒狠辣,了解实情的人,除了给他牵线搭桥的老鸨,其他的早已被灭了口,恐怕只有嫣红姑娘还活着了。」
我听得头皮发麻:「她为何还能活着?」
「下官不知,嫣红姑娘被季大人安置在一个园子里保护起来了,大人得空了可以去亲自问一问。」方咏又叹了口气,「季大人本是为此事而来,刘禄的势力太大,二位大人虽然官居高位,可人手不够,这刘禄无法无天,若是动起手来,季大人说他倒是无妨,可薛相您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季大人说他常常担心您被那卷宗坠倒了,更别说打架了,到时候只怕跑都跑不了。」
我太阳穴直突突:「是不是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攻击我几句啊。」
「大人息怒。」方咏赶紧岔开话题,压低声音说,「其实季大人私下去过刘禄的私宅和后院,想直接把他买的孩子找出来,奈何守卫太严,季大人纵有盖世武功,也是一无所获。季大人说他原本不想回京的,但皇上抓住了二位大人的把柄,他留下来也没用……」
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
侍卫的声音传来:「薛大人,到了。」
34.
我坐在院子里想着刘禄的事入了神,杨栩进来了我都没留意。
一抬头看见这个晦气人,第一反应是卧槽,谁把我前男友从坟里刨出来了。
白眼翻到一半时,忽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皇上。
我赶紧站起来:「参见皇上。」
杨栩冷哼一声,把一幅画拍到我脸上:「你画的?」
我继续装失忆:「皇上,这画不是臣画的,但这画上的人倒是有些眼熟。」
杨栩扼住我的手腕:「你见过这个人?在哪?」
「回皇上,臣刚来胥州的时候遇见了这位姑娘,因为她容貌不俗,所以有点印象,臣记得她是打算出门的,好像是要去……」
「去哪?」
「去岭……」我忽然觉得喉咙滞涩,把「岭南」二字咽了下去。
杨栩横眉冷眼看着我:「岭什么?」
「皇上恕罪,微臣记错了。」我抿了抿嘴唇,「臣是在胥州府尹刘大人的府上见到这位姑娘的。」
「真的?」
「真的,微臣初到江北时,去见了刘府尹,在他府上与这位姑娘有一面之缘。」
有身份,有理由,有足够的人手,真是个诱人的绝佳机会啊!
失常发挥可以把刘禄送进去,正常发挥可以把这附近一半的人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