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中严词厉色的告诉我,让我守好妇人本分,不要杞人忧天。
就连月末回来的时候也不给一个好脸色。
哄了再三还是不愿意,气不过我也干脆懒得再理。
夫妻之间也没有光一个人让步的道理。
我两就此冷战了好些天。
我凭着一手好针线,在集市上每日也能挣得小半吊钱。
我就上街买了些农具种子,春日里播下的粮食,等到来年自然就会丰收。
只是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些宦官家眷。
有得宠的,就有失宠的。
自然有气不过的平民百姓,三两日扔个烂菜烂叶,臭蛋鱼虾什么的。
这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自家大狗生了病,特地拉到了我这小院里。
姜瑾回家的时候,我正捂着鼻子铲屎,抹掉地上还有院墙之上,稀稀拉拉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一把拉起我,扔掉了我手中肮脏的布条。
“没事儿,不过是小孩儿玩闹,收拾收拾就好了。”
“我忘了你这个时辰回来,等着,我去东市给你买些肉煮……”
我想着息事宁人,想把人先带回屋子里去,可是他屹然不动。
“什么小孩儿,这街坊巷市临近的,只有一家死了婆娘的中年汉子养狗。”
“许知秋,一步退步步退,他就是看准了我在宫中,你一个人在家欺负你。”
我阻在他的身前不想多生事端,“夫姜瑾站在我的身前,心中早有决断,“走!”
他拉着我的胳膊,从院门口拿起了犁地的铁锹。
那力度大的好像要将人给活埋似的。
他一脚踹开了那户大门。
这住了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出晚归的赌博,鲜廉寡耻。
看见姜瑾那个小身板儿带着我来示威。
那汉子只是先淫邪的看了我一眼,不伦不类的作揖行礼。
“姜公公带着妻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那个“妻子”咬音极重,分明是在骂姜瑾。
“狗是畜生,不懂事定然是主人没教好。物似主人行,白老汉,你真是好样的!”
一把铁锹哐当一声抡在了他的老脸之上。
当即人躺在地上,已经是个半死。
姜瑾从兜里掏出了半两的银子,顺着地面滚到了那老汉的眼前。
“管好你的狗,不然下一次,我要你两一起死。”
03
姜瑾带着我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背后咬着牙的谩骂,十分难听。
“姜瑾,你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以后死了跟我一样没人磕头摔罐。”
“姜瑾,你们这样的残废怎么还不去死!”
他捂着我的眼睛耳朵,出门的时候还踢了那恶狗一脚。
等到我们二人站在了熟悉的街道上,姜瑾终于放开了我。
他看着刚刚被我攥在手中皱皱巴巴的衣袖,沉着脸,“我帮你出头,你难不成觉得我过分,想要骂我?”
我看着他,拿手帕擦他脑门的汗,突然惊奇的喊出声,“姜瑾,你居然是黑的!”
姜瑾皱着眉头,“哈,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我把那帕子上的白粉拿给他看。
“你瞧,人人都说宫里的太监是美貌小白脸,你居然是背着我偷偷擦粉!”
“许知秋!”他一时羞愤一把夺过帕子。
他靠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从宫中带了些物件儿,你今晚完了!”
我略略红了脸,初经人事,大姑娘也有了一点羞耻之心,“好好好,还不让人说。”
我们两个人像是寻常的小夫妻一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他从怀中掏出了从宫里带出来的糕点还有发放的例银给我,踟蹰着叮嘱道:“喏,去了半两,剩下的你俭省些用。”
“隔壁严大胖虽是个睚眦必报的孬种,可妻子方氏是个好的,你若是在家无聊,可在严大胖入宫的时候去寻她说说话。”
我笑嘻嘻的把东西收好,一边打趣着。“我还以为你脾气大不愿同我说话了,如今打了一架,倒是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