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去别人家,别到处东张西望的?」
这句「别人」还是稍乱了下我的心绪。
他垂着眼,根本不太愿意往我身上看,整个人都一副懒散的样子,倚着柜门。
红霉素软膏在我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上次的伤口还是发炎,没好?」
他嗓音很淡,融进柔柔的灯光底却依旧赏心悦目。
我摇摇头,拨了拨头发给他看。
「我耳洞又发炎了,你看。」
「……」
耳洞是几年前打的,其实我打了以来就经常断断续续地发炎。
俞阳以前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常嘲讽我当时没选好打耳洞的人。
他说他来打最好。
……
「俞阳,这个地方,我涂不到。」
我追着他,他一步顶我两步,又猛地停下来。
我差点撞他身上。
好像听见他叹气,
他转过身看我,微弯腰,凑得很近时,能瞧见他眼尾那颗细小的痣。
「这里?」
耳钉被他拨了一下。
我点点头。
他将软膏挤在棉签上,一只手捏着我的耳垂,一只手慢慢地把软膏在那涂开。
他很专注干一件事的时候,眸色就认真又深邃。
「还发炎就把耳钉摘了吧,有点过敏。」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全喷洒在我耳廓了。
「……俞阳。」
我喊他名字,他轻嗯了一声。
「今晚我不太想回家睡了。」
「……」
我常常不经过脑子就说一些话,话刚出口时,难免难堪。
就如现在,他默了好一会。
他清清冷冷地喊我名字,终于直起身,夹杂少许戏谑的嗤笑。
「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没分寸感这种东西?」
「我们的关系,有熟到这种程度吗?」
14
……
「俞阳我……」
我想拉他的手腕,他任由我拽着,垂眸,可我却半天说不上话来。
到底是多深的夜,话语全堵塞进我的喉咙。
他忽然轻笑了声,弯腰,将我的发丝勾在了耳后。
「我就这么像……你的狗吗?」
漆黑的眼眸清清楚楚地倒映着我,我看见那里面自己无措的影子。
我承认,那么一刹那,我还是颤了下。
他干脆拽着我的手,把我扔沙发里,质量上乘的材质摔上去也并不痛,直到他覆身压上我。
攥着我手腕,很疼。
「所以你想要我过来我就得过来,想把我踹开我就得配合你滚远点?」
「现在你朝我招手,我是不是得再跟你汪汪叫两声?」
「嗯?」
男人的手故意不安分似的。
我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种事,没法很快适应起来,所以在他身下挣扎,他眯着眼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