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他想往外走,宋艇言却圈住她的手腕,神色慌乱,“苏樱..你..”
苏樱强忍住恶心的吐意,话是从齿缝中擦出来的。
她眸底有薄凉的寒光,扬起冷冽的笑,“可以放开我吗?表哥。”
(去特么的小甜饼,不搞事就不是喵了,你们也想看宋老师被虐虐是不是,嘿嘿,其实喵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暴力美学,看我宋老师失控。)
(没吃肉也不要骂我,真的,喵保证会有一顿好肉吃。最后,我居然五更了,真的没人夸我吗?)
她眼底有怨意。
宋霆言看的清透。
苏樱在他面前,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一笔一划都是他映射上去的,他怎能看不出她眼底凄凉的光。
灭顶的失望,夹杂着浓烈恨意,复杂深沉,又让她不知所措。
宋霆言明白,如果现在放她走,待她拾起那层厚重的保护壳,他将会是第一个被她阻挡在心外的人。
他阴冷的眸探向她身后。
辛家现在的掌权人,他伟大的妈妈,正优雅的倚在苏樱方才坐过的椅背上,笑容温和至极,可那笑里的深意只有宋霆言能看懂。
她知道了。
比他想象中要早。
所以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的要求,只要求他尽快回国。
这一幕俨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如何不动声色做到的让人奔溃,没有人比她更擅长。
他岿然不动,苏樱恼了,用尽全力想挣脱开他的禁锢,却被他一把圈紧手腕往外走。
他步子迈的很急,苏樱穿着细长的高跟鞋,鞋跟摩擦地面,激出细碎且急促的声响。
她盯着他帅气的后脑勺,气的咬牙切齿,“宋艇言,你放开我..”
稍加挣脱,他握的更紧,仿佛要将她纤细的手腕捏碎了。
走到一个无人的包厢,他有些粗暴的踢开门,强拉着苏樱进入后,将门反锁。
沉重的落锁声,彻底触发她心底绞缠的怨意,气恼般的扬手扇过去,宋霆言没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啪。”
屋内静逸,这响声清脆,震的苏樱喉间发酸。
她执拗的退后一步,远离他的气息,她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有毒,就连呼吸也未能幸免。
她不允许自己再深陷其中,一错再错。
宋霆言肤色偏白,施暴者又下了重手,回头时,白皙的肌肤上印上了猩红的指印。
苏樱轻撇了眼,逼迫自己移开视线。
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低头看了眼她的手,终于开口说话,“疼吗?”
声音依旧那么温柔,甚至连气息都不见一丝紊乱,自然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永远都是这样,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掌控她所有的情绪,她在他面前几乎无所遁形,赤裸着的不只是身体,还有那颗心。
苏樱瞬间炸了,不可控的扬起小拳头往他胸口砸。
每一下都竭尽全力,仿佛在宣泄心底积压已久的怒气。
她眼眶泛红,却见不着一滴剔透的水光。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用眼泪释放痛苦的人,就连外婆过世她都能强忍住,即使那颗心已经破碎成渣。
流泪是弱者的表现,这是妈妈对她说过的话。
眼泪夺眶而出不过顷刻间,可紧随而来的崩塌感才是噩梦的源头。
宋霆言静默的站着,连微微遮挡的动作也没有,任她一下一下无声的发泄,敲击力沉重,她如同囚困的小兽,眸光猩红渗人,是那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狠。
这么多年的故作坚强,她真的累极了。
在遇到宋霆言后,她觉得人生似乎有了活下去的乐趣,她开始慢慢在他身上体会到所谓的安全感,那是缺少父爱的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信任他,依赖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那一抹柔情,只有他一人能见到。
她惊讶的发现,原来她也会羞涩到脸红,也会颤着嗓子撒娇,甚至会大胆的扑倒他,在他身下娇喘低吟...
可现实来的太快,太残忍,紧随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刺疼感。
梦,终究是会醒的。
是她太天真了。
她缓慢停下动作,整个人陷入呆滞中。
两手还停留在他胸前,他怜惜般的包裹在手心,熟悉的温热感让她如梦初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抽回手,交错在身后。
他抬手想去碰她的脸,却被她冷漠的侧头躲过,手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俨如他现在的心境。
她已然全副武装,不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
他抿着唇,下颚肌肉线条紧绷的吓人,身体忽的朝她走近一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不要靠近我。”苏樱厌恶的皱眉,“恶心。”
他眉心微瞥,目光深沉的注视她,浅色发丝微遮过他的眼,称的愈发的深不可测。
“恶心?”他慢悠悠的问,却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苏樱被他周身冰凉的压迫感逼得往后退,直到身体碰到桌沿,他两手禁锢在她身侧,将她紧密的控在怀里。
身体的记忆永远要快过脑子,如此亲密的贴近,她高耸的软绵挤压着他的胸口,西装革履下的肌肉硬度几乎在瞬间唤醒她的记忆,等她傻乎乎的傾身迎合上去,才察觉到自己有多蠢。
扬头怒目而视,“宋艇言。”
火热的舌尖在她唇边一擦而过,压抑的情欲包裹在声音里,“我更喜欢听你叫老师。”
唇边麻麻的触感让她心间一麻,她有些艰难的别过头,讥讽的笑,“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男人的动作骤停。
“还是同我亲密会让你产生快感?”她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表哥。”
他淡着眸,音色平稳不乱,“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也算?”
怀里的人儿整个一颤。
他知道。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
略施粉黛的脸,在澄亮的光线下格外迷人,可眸底的冷光却一点点沉入冰窖。
“你不过是想让我死心,何必费尽心机的演这一场戏,让人来羞辱我...”
她嘴角扯开一抹笑,“宋艇言,我若一早知道你的身份。”
“我们之间就只可能是一种关系。”她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陌、生、人。”
她语气坚定不疑,“我会用尽全力的逃离你,越远越好。”
如果她一早便知宋艇言跟辛家有染,即使再喜欢她也能克制住。
因为那是她唯一的禁区。
他脸色渐暗,盯着她看了瞬,阴沉的开口,“后悔了?”
你再多说一个字...他眼底有苏樱看不明的薄怒,喉间哑了一拍,有几秒发不出声。
“因为我是辛家的人,所以后悔遇到我?”
她昂起头,丝毫不犹豫,“是。”
他倏地笑起来,唇角沾染了几分邪气,在她耳边阴柔的开口,“乖,收回这个字。”
那声音,怪异的让人毛骨悚然,她身子一颤,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
“恩?”轻飘飘的尾音滑入她耳中,撩的她全身发麻。
“不可能。”她似乎气急了,气他,也气自己的情不自禁。
她狠着声:“你休想再玩弄我。”
“玩弄么?”他笑了笑,到觉得这个词有几分新鲜,他大手揽到她腰后,手心一紧,她柔软的身体便严丝合缝的贴过来。
他身体灼热不堪,气息迅速钻进敏感的肌肤里,烫的她腿根一软,被他顺势抱的更紧。
他的视线下移,寻到锁骨上那处浅淡的吻痕,唇贴上去,顺由往上,在修长的颈上印下一个个轻柔的吻,最后停在如珍珠般剔透的软肉上,唇舌含入,齿间咬住的那瞬,小女人难耐的哼了声。
他满意的松开,又不舍般的勾舔了下,贴着她的小耳朵问:“是不是只有玩弄的彻底,你才会乖一点?”
她大惊失色,用力推开他紧贴的身子,这次他没再坚持,放任她像小猫般灵活的从他身下溜走,待她三两步逃到包厢门前,手握住门把的那一秒,居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他眼。
男人半倚着餐桌,目光深邃的注视她。
那眼神看得她心间瞬漏一拍,门锁像是知道她此时心神不宁,颤着手就是打不开门。
男人慢慢踱步走过来,利落的替她打开暗锁,锁应声而开的同时,她迅速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弄不清方向,只能胡乱的朝一个方向走,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慌乱些什么,只是遵从心意的想要逃离这里。
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拿出一看,是辛媛。
下意识挂断后,一抬头,那风韵犹存的身姿就伫立在不远处,正皱着眉,紧握着电话。
转身之际,同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那人唤了声,“苏小姐。”
苏樱缓缓抬头,等看清那人的模样,条件反射的退开一步,“是你。”
包厢里的那个年轻男人。
男人将她疏离的动作看在眼里,又瞥了眼她略微凌乱的发丝,镜片后的眼眸带着笑意,“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她语调冷淡的拒绝,“不用。”
小女生傲娇的性子他到没介怀,说了声:“我带你出去。”
苏樱不动。
他动作强势的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没等她开口拒绝,一句话便堵住她微张的嘴。
“你现在还有其它选择吗?”
苏樱有些诧异,可辛媛尖锐的声音近的仿佛就在耳边,她心里乱急了,实在不想见到她。
所以她虽一脸别扭,到也没开口拒绝,乖乖的跟在男人身后。
宋艇言推开包厢门,偌大的房间仅有一人在,见他进来也没有丝毫惊讶,“坐啊。”
如他所料,她的确在等他。
“不必了。”他冷声道,“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你当然不是。”辛轶站起身,保养得宜的脸上见不着一丝细纹,笑起来依旧典雅迷人,“你的时间,都用在跟那小骚货腻歪去了,哪还会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不悦的皱眉,硬是被她那轻描淡写的“小骚货”三个字激起了怒意。
“哟,生气了?”辛轶一脸的新奇,而后又假模假样的叹气,“我是有多失败,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为了个这样的女人给我摆脸色。”
“宋艇言,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她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他听了很多年,早已习惯。
可苏樱自尊心那么强,性子敏感又容易胡思乱想,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就怕触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一想到在他来之前她用更加刻薄鄙夷的话刺激苏樱,他就想毁掉所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东西,包括人。
懒得再多话,他直截了当的问:“签字是假,骗我回来是真?”
“我只是好奇罢了。”辛轶半靠在窗台边,抿了口红酒,柔声问:“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糊涂了,这种身份的女人也值得你放弃这么多?”
“前有辛媛,后有你,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本事,手指一勾,你们魂都没了。”
他冷着眸,慢慢朝她走近,停在离她一米的距离处。
“不要动她。”他一字一句的警告,眸光沾满了戾气,“除非你想,两败俱伤。”
“宋艇言。”她扬声,面目瞬间狰狞,“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他唇角是嘲讽的笑,“你大概忘了,我姓宋...”
脱下那层优雅的皮相,真实的辛轶不过是个尖酸刻薄的小人,为了保住辛家的声望,不惜用尽一切龌蹉肮脏的手段达到目的。
她像是被宋艇言气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控制住情绪。
无意的偏头看了眼窗外,莫名的眼眸一闪,她似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回头看宋艇言,眉宇间都是调笑。
“连于家公子都能手到擒来,第一交际花果然不是虚有其名。”
宋艇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一眼便瞧见被男士西装包裹着的小女人,正低身拉扯裙边,随后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你安排的?”宋艇言沉声问。
“我哪有这本事。”辛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了笑:“你可别忘了,她15岁起就跟着辛媛出入各类酒局饭局,多少老男人明目张胆的问她的身价。”
“这种千人骑的货色你也能...”
“砰。”
伴着一声巨响,她身侧的椅子被宋艇言暴力的踢飞。
他几乎瞬间暴怒,紧盯着她,“你再多说一个字...”
辛轶手一抖,酒杯滑落而下,破碎在地面,她似被惊到,话都堵在喉间出不了声。
这是她的儿子,纵然没有母子般的亲密,但也未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一直以来,宋艇言都是温柔内敛的,不喜于色,不怒于形。
你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正因如此,才会激发她变态的控制欲,恨不得时刻掌控住他的一切。
成年后,他的性子愈发清冷,无论是私生活还是工作都毫无破绽,寻不到一丝突破口。
可他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动怒,说实话,她的确震惊到了。
不过于此同时也能明确一点,这个小姑娘,就是她苦寻已久的,宋艇言的软肋。
我不想弄疼你。暮色浓烈,一辆崭新的黑色迈巴赫肆意穿梭在车流间。
苏樱一脸不自在的坐在副驾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去看窗外的夜景。
十分钟前。
她欲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扬手阻止,他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她这次拒绝的很快,“我能自己打车回去。”
他环顾四周,笑着问,“这么晚了哪还有车?”
她不以为意的掏出手机,刚要拨打计程车电话,却被男人先一步抢过手机,挂断,塞回她手里,再径直打开副驾驶的门,动作流畅又有几分霸道。
“我送你。”
苏樱觉得这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可天色渐晚,一时半会的确很难遇到计程车,她思索了会,还是别别扭扭的上了车。
车内。
男人偏头问她,“不习惯吗?”
苏樱不解,回头一脸疑惑。
他一语中的,“坐陌生人的车,是不是不习惯?”
苏樱一怔,想了想,答:“我知道你姓于。”
男人莞尔笑,清了清嗓子,“正式介绍一下,鄙姓于,单名一个骁字。”
“哦。”苏樱不冷不热的应。
“你这反应让我挺挫败的。”于骁心情似乎挺愉悦,语调都透着笑意,“你似乎,对我不太感兴趣。”
苏樱抿唇,本不想回答,可那眼神压迫感极强,逼的她不开口都不行。
“你很好。”
他调笑道:“你还能再敷衍点吗?”
“那我该说什么?”苏樱好没气道,“我同你本就不熟,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非得让我谄媚的夸你一番,你才肯罢休?”
于骁心头一荡,这小辣椒,两句话能呛死人。
见她一脸的不耐,颇有几分你再多说我就下车的气势。
他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有些事情何必操之过急,慢慢来不是更有意思。
车内再次静默下来。
她的头倚靠在车窗玻璃上,眼前不自觉的晃过宋艇言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
她心里冷哼一声。
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
他们辛家所有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以后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会再相信了,尽快搬家、换学校,她要以最快速度逃离他身边,不给自己再一次沦陷的机会。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苏樱身子猛地前倾,两秒后才停下。
是于骁踩了急刹。
“没事吧?”他关怀的问。
苏樱定了定神才摇头,“没事。”
“前面有车突然挡住,不知道是不是...”
他后面的话,苏樱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骤然空白,因为前面那辆车里下来一个人。
门被他重重的甩上,他朝这边走来,夜幕下,他周身都是凛冽的戾气,看的苏樱莫名心悸。
她呆呆的看着副驾驶的门被他粗暴的拉开,他头微低,看不清他的脸,可声音里却满是压抑的怒气。
“下车。”
于骁见他这架势,在看满脸绯红的苏樱,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是知道宋艇言的,宋家三代从政,A市的政治命脉基本都被宋家全权掌握,只要在A市,不管是有多深厚的背景,都不得不看宋家的脸色做事。
宋艇言紧盯着这个蜷缩在其它男人衣服里的小女人,眸光泛冷。
“是你自己下车,还是要我动手?”
苏樱低着头,唯一可见的是小巧鼻尖下的薄唇被她用力咬住。
于骁斟酌片刻后开口:“苏小姐...”
几秒后,苏樱一脸决绝的松开安全带,下车时将外套轻放在座位上,闷声道:“谢谢你。”
那句不用客气还未出口,就见小女人赌气般的推开宋艇言的身体,可没跑两步就被追上来的男人拦腰抱起,边走限制住她乱动的身体,打开副驾驶门,将她一把扔进去。
“别动。”宋艇言低声警告她,“除非你想我现在就弄死他...”
苏樱讶异的瞪大眼,等男人两下扣好她的安全带,她才颤巍巍的挤出声音:“你疯了。”
男人不明意味的笑,他说:“早就疯了。”
一路上男人都不说话,被禁锢住的苏樱又气又委屈,还夹杂着几分道不明的胆怯。
车内很安静,她能清楚的听见他沉闷的呼吸声,他在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由的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我若失控了,会把你弄坏的。”
他不是吓唬她。
他是认真的。
车子开到一片别墅区内,在一栋房子前稳稳停下。
她仍陷在巨大的恐惧中,等安全带被解开,她落入他怀里,门关上的那瞬,她才后知后觉的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