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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别怕,他们走了。”熟悉的嗓音在我耳边轻柔飘过,拨开我痛苦迷茫的云雾。
刚刚死命压着的护士轻轻拍着我肩膀,手指将掉落的泪珠捻去。
朝主治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出去锁好门后她才脱下口罩。
“姐姐现在流不得眼泪,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姐姐。”
原来她在上飞机前知道了程峰夫妇要对我下手的事情,才会急急忙忙赶回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绑匪残忍,她知道我一定会给李嘉许打电话,便将他手机牢牢拿在手里,由李嘉许去稳定双方父母。
“我故意那样说是为了降低绑匪警惕,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标志性的东西可以判断你在哪里。”
“可是我也没想到爸妈会做的这样绝。”她垂下头强忍哽咽。
妈妈挂完电话后就报了警,利用职务之便将消息传播全网,绑匪也一定会看见。
人在极度愤怒之下会做出许多过激的事情,那么我绝对不会有活下来的可能。
“嘉许哥给你打过去,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希望你保全自己。”
可惜他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沉浸在对他背叛的失望中,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思考。
「孩子......没了?」我在程眠手心慢慢写出这几个字,她愣了一会儿,泪水滴落在我指尖,小声嗯了声。
意料之中的结果,我还是不免有一点难过,可我不相信程眠,她是那两个人的亲生女儿,又凭什么帮我。
说不定是想等我放松警惕,将一些话全盘托出,再让我悄无声息死在这儿。
我将手指抽出,点了点她手背,示意我要睡觉,她赶紧出去。
“我知道姐姐不相信我,但是姐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姐姐实在是没招,为什么不能试着要我帮忙。”程眠留下这一句话,替我将被子盖好,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门被小心翼翼关上,我睁开眼,放空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说的很对,我没招了。
瞎了一只眼,嗓子说不出话,又被当成精神病关在里面。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线告发他,再说,又能向谁告,谁又愿意出这个手帮忙。
想着想着,睡意席卷,我快要沉沉睡过去时,突然想起来自己醒后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的录音器,它去哪儿呢?这可不能落在程峰手里!
我龇牙咧嘴解开束缚带,上上下下寻找,不断回忆刚刚程峰说的话有没有什么提示。
“砰!”一个人影从窗外滚进来,我立刻拿起床头的花瓶作出防卫姿态,紧张盯着那团黑影。
“玉儿,我是李嘉许。”就凭这一句话,我的眼眶骤然酸软,恨不得现在就上去质问他为什么来的这样晚,为什么在电话里说那样的话,我真的以为,以为......
委屈倾泻而出,被他尽数接住。
“我在,我一直在,是我来迟了。”他取出我攥紧的花瓶,将我从寒凉的地板抱起,瘦削的肩膀抵住他胸膛,被他拥在怀里。
“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