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祁将军是有心了,我送的平安符和手链在战乱中都没丢失。”
我看着他手上的彩绳,想象了一下画面,祁光手持着武器浴血奋战,而他手腕上却隐隐散着彩色的光滑。
“郡主心意,我不敢丢,我死都不会让郡主的礼物受伤。”他傻乎乎地看着我,像个毛头小子一般。
我赶紧呸呸呸了几声,吩咐银越让小厨房做些吃食。
“现在就委屈将军住我这里喽,毕竟是名义上还是赘婿。”我拿了把梳子,自然地帮他梳起了头发。
“求之不得。”祁光笑了,仿若阳春三月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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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祁光在我府上住了下来,但我们俩并没有跨过那道墙。
好不容易啃下漠北这块硬骨头,元麟许他在家休养。
我们两个终日在府上相伴,偶尔他会出门帮我带些点心回来,其余的日子就像生活在世外桃源。
只不过元麟召我进宫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七夕他也在宫内设了宴。
我和祁光无奈地换好衣服坐上马车进了宫,宴会还是老样子,祁光一进场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趁无人注意,我故技重施溜去了御花园散心。
七夕夜凉如水,我寻了处凉亭,坐在其中看着夏夜透彻的星河。
银河高悬,可望而不可即。
今夜的摘星楼灯火通明,许是那些术士们围在一起观星占卜国运,倒也是和景色相映成趣。
这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阵侵略性很强的浓香,像是进入了一个没品位的脂粉铺。1
我向外一看,原来是周玉正在向我走来。
我坐在我的石凳上并未出声,她面上带着一丝笑,坐在了我的对面。
“几年不见,郡主的礼数还是没长进,见着本宫也不行礼。”
我瞥了她一眼,她身着红色的宫装,面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甚是美丽。
“我连皇上都不用跪,我的礼数您受不起。”
早在我嫁给祁光那年,太皇太后便免去了我全部的礼数。
“也是,毕竟贱人就是贱人,这么多年了,还是勾得人心慌。”
她玩弄着自己的涂满红色蔻丹的指甲,我不知道她为何总用对敌人的方式对待我。
我一般不喜欢与别人冲突,干脆起身离开了凉亭。
可她却跟了上来,抓着我的衣袖说:“你以为现在你嫁人了便可以躲了吗?小贱蹄子还在勾引皇上,本宫今天非得给你一个教训!”
我自幼习武,平日内温和是太皇太后的教育,如今她不明不白地诬陷我。
我实在忍不了,正欲发作,元麟却赶来,一巴掌把周玉扇到了地上。
我惊讶地看着元麟,夜色下他表情不明,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只是想……”
周玉捂着脸,话还没说完,元麟怒喝了一声:“滚!”
周玉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匆匆离去。
我看着元麟神色不明的脸,真是弄不懂这一对究竟是为何,他分明要把周玉宠到了天上,却又舍得下这种重手。
我向他点头算是行过礼了,便想越过他去找祁光。
元麟却拉住了我的裙角。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他声音嘶哑。
我认真地想了想,才想出来没说谢谢。
便又万分认真向他道谢,顺手想把他的手把裙角掰开,他又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今夜,你也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我又仔细地想了想,我没欠元麟什么呀?是祁光背着我和他借了钱?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陛下,您说的话我不明白,您放我回去可以吗?祁将军见我这么久不回去会担心的?”
元麟听了我的话,反应更大了。
他突然往前一步死死地把我抱在了怀里,眼睛贴着我的肩膀:“你就这么在意他?”
我脑袋一下子懵了,肩膀上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丝湿意。
我明白元麟哭了。
“陛下您什么意思?不是您赐的婚吗?那我当然要在意我的夫君啊。”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想从他的怀里逃出来,但是他抱得更紧了。
“你还叫他夫君,他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生来就是我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4
我听完更崩溃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用力掰开他的脑袋,见他哭得和丧家之犬一样,脸上毫无帝王的威严。
“是陛下您亲自解除的婚约,又给我赐婚。我早就已经祁家的人了,您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