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恼怒，反而平静地看着我发火，而他身后的那个女学生也躲在身后，一副「我好委屈」的样子。

    「悠悠，你先冷静一下。」

    他将门关上了。

    然后将那个女学生领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开门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

    而他让那个女学生睡他的房间？！

    「悠悠，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完可以吗？」

    「裴锐远，首先，这是我们的家。不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家里领。」

    「悠悠，你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

    我听到他的话气笑了，「那你尊重过我吗？你把小三领回来让我尊重她？你是不是要纳个妾让我伺候她？」

    裴锐远那双眼眸好像能洞悉我所有情绪一样。

    他看着我。

    等我发泄完，和我说：

    明酒的家里被前段时间发的洪水淹了，她暂时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居住在这里。

    之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搬出去。

    她只是他资助的一个贫困生，并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明酒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只是听着我们说话。

    我把一张黑卡甩在裴锐远的脸上，「没地方住，我请她好不好啊？我有钱，拿卡滚出去住。」

    锋利的银行卡在裴锐远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他垂眸看着那张银行卡，「悠悠，她的情况你知道，家里很穷，被卖到了山区，死里逃生出来的。」

    「但是她很勤奋，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

    「不是我把她卖到山区的，少在我这装惨。」

    他捡起那张黑卡，摩挲着卡的边缘，试探地和我说：「她说想以后跟着我学习，正好今年研究生考试就快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震惊了。

    「裴锐远，你是不是疯了。」

    「做你研究生干嘛啊？做你二奶多好啊！」

    「你要是圣母心泛滥，多去给福利院捐点钱，多去给病人看看病，不至于浪费在一个野鸡身上。」

    裴锐远没有生气，倒了一杯冰水企图给我消火气。

    「悠悠，你我锦衣玉食，想要的都能得到。但是还有很多人身在井隅，心向星空。她比我的很多学生都努力，我想要给她一个机会。」

    「努力？努力爬上你的床吗？」我怒不可遏，将冰水连同杯子砸在了裴锐远的脸上。

    「你要不要脸，你的学生是国内几百万人中筛出来的，他们的努力，和一个野鸡学校的学生比，你跟我说她比他们努力？她英语会说几个词？读过多少书？研究生？她也配！」

    裴锐远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了脸上的水，还有夹杂着的血液。

    「悠悠，不要用你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

    他总是这样，语气平静，但却总能让人气得跳脚。

    他越是漫不经心，越显得不在乎。

    「你敢把她招进来，我就去举报你。」

    「随便你。」

    似乎他真的觉得明酒有那个实力做他的学生。

    「裴锐远，我最后说一次，你不许把她招进来做你的学生，听懂了吗？」

    他没有说话。

    我起身，去拿了行李箱。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拦过我，任由我去闹。

    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那个明酒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她拿着毛巾给裴锐远擦脸上的伤口，心疼地说：「裴先生，您已经帮我够多了。」

    8

    在美国期间，裴锐远甚至没有来看过我。

    他只当我是最普通的一次出差。

    反而是秦朗作为经济学大佬时常来这边开会，每一次都来医院看望我。

    「细胞培养失败了，」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不想化疗。反正也快死了，怎样死，由我自己选择。」

    秦朗每次来看我，都是红着眼圈。

    我不让他告诉裴锐远。因为我打算和裴锐远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