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眼神也开始闪躲，发干的嘴唇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愿的心却随之越发沉寂。

    他真的……没有认出她。

    她呆呆地躺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离她而去。

    明明那么爱的人，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五年前站在泳池边满眼深情向她许下未来的人。

    在同样的位置。

    让她亲眼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将他们的孩子杀死。

    而那些被她刻在骨子里的美好回忆，此刻像是个笑话。

    程愿再听不下去耳边纪斯铭虚伪的解释。

    曾经笨拙小心的男人如今满嘴许不完的情话，让她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可比之更多的，是她对于这份感情的彻底释怀。

    就这样吧，纪斯铭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他亲手，将他们之间的过去和未来葬送在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

    所幸孩子月份还小，程愿又一直保持锻炼。

    不过两天，她便可以自己下床活动。

    只是，程愿回头看向始终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男人。

    心里的烦躁更浓。

    这几天，纪斯铭一直跟在她身边小心照顾，不敢离开片刻。

    就连她夜半惊醒时，都能看见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直直看着她。

    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有那么一瞬间，让程愿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事事以她为先，深爱着她的纪斯铭。

    可又在下一秒，恢复理智。

    回不去了，一切早在纪斯铭背叛她的那天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他的这点微妙的情意，不过是愧疚堆叠的感情。

    纪斯铭的心里，装的早就不止她一人。

    倒计时第二天。

    纪斯铭像往常一样将他煮好的汤放在程愿的面前。

    眼神闪烁不定，良久才讨好地开口。

    “阿愿，公司那边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可能……”

    “斯铭。”

    还没等他说完，程愿开口打断，她看着男人的脸神色莫名。

    又是同样的借口。

    如果不是程愿刚才看到他和那群兄弟关于祝乔仪的对话，她就又要信了。

    原来，这场骗局，从来骗的都只是她一个人。

    程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纪斯铭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

    他刚打算再说些什么，就看到程愿拿出一本册子。

    “先把出院确认书签了再走，我可不想再多住几天了。”

    闻言，纪斯铭瞬间松了口气。

    祝乔仪失踪的消息让他没有细看，飞速地签好字后，扔下一句“阿愿，明天等我来接你”。

    便急匆匆地离开。

    自然也就错过了程愿满是深意看着他的眼睛。

    和她手中那份被刻意遮挡了名字的——离婚协议。

    倒计时最后一天的早上。

    不出意外的。

    纪斯铭又一次失约。

    程愿看着医院门口空荡荡地道路，一颗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刚要打电话给谢叔叔，就看到手机里进了一条匿名短信。

    【程愿，南湾码头，等你来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