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要跟古代人打交道，即便是黎砚，也忍不住有几分激动。
两人一同起床，穿衣，洗漱。
尹秋枫看着镜子里，两人一起剃须的画面，没忍住，露出一个笑容。
这感觉还不错。
黎砚注意到之后，给了他一个摸摸头，“要不要下次我给你剃须？”
尹秋枫想到那个画面，“不了吧，我本来也不怎么长胡的。”
黎砚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他家枫枫的体毛，好像天生就比较少。
身上都白白嫩嫩的。
尹秋枫戳了他一下，“我怎么感觉你在想什么羞羞的事情？”
黎砚理直气壮，“我们是情侣，稍微想一想，能怎么了？”
尹秋枫无fuck说。
开门，营业，常规流程。
但尹秋枫的身边多了个人，让大家一时之间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连何花都愣住了。
黎砚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挺严肃，让人不敢靠近，不像尹秋枫这般，随时都是一双笑眼。
尹秋枫倒是牵着人走到门口，“大家不都是想看看我家那位吗？今天给大家带过来了。”
人群中有人惊讶。
以前就有传闻说尹老板是个断袖了，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公子过来自荐枕席了。
但是亲眼见到，还是不同的。
气质比尹老板要更沉稳一些，个子也比尹老板高了两寸有余，身板也比尹老板宽厚一些，嗯，年纪大概差不多。
黎砚大大方方，也不怕被大家打量，两步走到了门口，“我姓黎，之前多谢大家照顾枫枫的生意了。”
排队的众人，连忙摆手。
“不客气不客气，还是尹老板照顾我们更多一些。”
“黎先生客气了，咱们这周边的，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喜欢尹老板的杂货铺呢。”
“黎先生安好。”
……
大家都客客气气的。
黎砚笑了笑，终于不再严肃，“枫枫忙不过来，我过来帮帮忙，大家还是照旧便可。”
尹秋枫也点了点头，“何花姐，开门做生意吧。”
何花没忍住，多看了一眼黎砚，显然是有些好奇的。
黎砚也朝着何花笑了笑，“此前就听枫枫提起过您，也感谢您给枫枫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早餐。”
何花赶紧摆手，“担不起担不起，老板是我们的主子，给主子做饭是应该的。”
何花是怎么来的，什么身份，尹秋枫都跟黎砚说过的。
黎砚抿唇，又笑了一下，“何花姐也不用紧张，怎么对待枫枫的，就怎么对待我就行了。”
枫枫在古代也有类似于亲人的姐姐，照顾他，也挺好的。
反正枫枫是gay，他是不会吃醋的，要是个男的，他非得醋一醋了。
往常，都是何花在店里招呼生意，几个小朋友在店门口招呼顾客，而尹秋枫一般都在堂屋招呼那些要过来换东西的大客户。
可能是黎砚今天刚来，还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新鲜感，干脆就跟何花一起在店里招呼生意了。
随后他就注意到，枫枫在古代买的价格，换算成黄金的话，不便宜啊。
他朝着里面的枫枫挑了眉。
尹秋枫理直气壮，挑眉望回去。
他辛辛苦苦的，又是给古代人送物资，又是带动植物回现代去，那不得赚点儿钱？
刚好，今天的第一个客户来了。
然后被公主殿下的侍卫拦在了门外，“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抱歉，请回吧。”
“拜托，请通融一下。”他又赶紧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黎砚，眼神有些飘忽。
黎砚有几分意外，“枫枫。”
尹秋枫出来看了一眼，“年公子？”
就是今年刚回来没多久，第一个过来给他投怀送抱的年溯，也是个可怜人，也不知道上回他跟年溯说的那些话，年溯有没有听进去。
上回年溯来的时候，还搽脂抹粉的，带着几分矫揉造作。
这回，看着倒是正常了不少，就是感觉整个人都快倒了，薄衫上还隐隐透着血迹，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年溯拱手一拜，“尹老板，在下这次过来，确实是来换东西的，还请尹老板通融。”
尹秋枫沉默了一下，到底是心软，这孩子当初也不是真心来勾引他的，也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进来吧。”
黎砚倒是略微挑眉，看了一眼这位雌雄莫辨的小公子。
哟，枫枫在古代，还真有桃花。
想来也是，枫枫毕竟优秀，受人钦慕，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优秀的枫枫，是他的，他黎砚的男朋友。
过了明路的男朋友，他们连谢媒的红包都给过了。
按照古代的规矩，就是交换三书六礼了。
黎砚骄傲挺胸，但看着这位小公子跟着枫枫进去了，他这下子也不在杂货铺里看生意了，直接跟着进了堂屋。
他前脚刚跨过去，就看到那小公子就直接倒在了尹秋枫的身上。
黎砚：“……”
尹秋枫下意识想把人推开，然后就发现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浑身滚烫。
“阿砚，来搭把手，他好像受伤了，还在发烧。”
黎砚这才快步走了过去，把人扶着坐在了沙发上。
“抱歉，又给尹老板惹麻烦了。”
尹秋枫多少有些无语的，“你这是？”
年溯脸色惨白地笑了笑，“上次过来引诱您失败，回去被打了三天，又被关了禁闭，这次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想让尹老板救我一命。”
黎砚的眼皮子一跳，引诱他家枫枫？啧，古代人还真是。
尹秋枫张嘴就是想要拒绝。
“尹老板别急着拒绝我，我用植物跟你交换。”年溯这次也学聪明了，“我知道一种植物，还知道那个地方有很多，如果尹老板能救我一命，我便将那个地方告诉您，您随时可以找人都挖回来。”
这么说的话，尹秋枫就有些犹豫了。
不过，这毕竟之前动过歪心思的，他虽然也同情这年溯的遭遇，但是他是真不想搞这样的事情。
要保住年溯的办法不少，最简单直白的，就是给让年溯给他打工。
只要成了杂货铺的员工，达官贵人，不都得看看他的面子？更何况，年溯上次就说过了，他们年家，早就落寞了。
这还敢惹他？
但他要是这么做了，怕以后也有人跟着年溯学，就像现在何花姐家里住的小姑娘一样。
黎砚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抽出笔记本，三下五除二，写下了五年的雇佣合同。
?条款严苛到比古代的卖身契更恐怖，废话不多说，这五年时间，生杀大权，全部在枫枫的手心里拿捏。
临时写的，是简体字，年溯也看懂了，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在身上蹭了一把，给自己按了一个血手印。
像是生怕尹秋枫后悔。
尹秋枫：“？？？”
他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这年溯刚才应该是当着黎砚的面，说了引诱过他。
黎砚都不介意吗？
大概是他眼底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
黎砚还是解释了一句，“我看这位年公子也读过书，以后可以负责帮你招待一下那些过来登记的顾客。”
只负责登记。
他听枫枫说过了，每次那些古代人来登记，就会聊很久，聊到最后也不一定能换，特别浪费时间。
现在就先不聊了，让年溯在这里登记，不管那些人要换什么，都先记下来，包括家庭住址等等，记录详细。
再把图册给他们看，让他们先确认一下，别确定了要换东西，然后却找不到动植物。
等尹秋枫得空看过之后，如果能换的，就派人送笼子或者是植物营养液过去。
等到交换的时候，再来讲解这些东西的用途，要怎么用，要怎么做。
这就让枫枫少了一部分工作，不用每个顾客都要聊两次了。
尹秋枫都恍惚了一下，是哦，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每次有人来询问，除了那些天马行空的，实在是换不了的，其他的东西，他都得跟古代人讲解半天。
然后到他们带着动植物过来换配方的时候，他还得再讲解一次，免得这些古代人拿着配方回去也不会用。
现在想想，其实登记的那一步，确实是可以省略一下的。
等到最后，一次性讲清楚，这不就行了？
“此事我可以做的。”年溯有些着急，他不认识这个黎砚，但是尹秋枫有心上人的事情，也不是秘密。
看到这两人眼神都如此亲密，他担心尹老板会因为不想让心上人吃味儿，拒绝这个提议。
他今天必须留下，否则他再走出这个杂货铺，被抓回去，那就完了。
不管是在这里做小厮，做奴仆，都比回到那个家族要强得多。
年溯又是砰的一下跪了，“还请尹老板收留，您放心，我绝对安分守己，从前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也会好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尹秋枫考虑了之后，叹了口气，把人扶起来，“罢了，你现在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年溯点点头，“若是不逃出来，得要被送给脏东西冲喜了。”
尹秋枫出去喊了豆腐嫂子的儿子过来，又找了一些外伤药，一些抗菌消炎药。
“小唐，你去给这位年公子上一下药。”
转头，他又对年溯说。“你要是没住的地方，我这杂货铺的后院还空着，你先住着吧。”
年溯眼底泛起涟漪，“多谢尹老板，也多谢黎先生，还请尹老板和黎先生以后称呼我为小溯就好。”
他都是奴仆了，还叫什么年公子。
这身份适应得十分熟练。
尹秋枫也算是放心一些了，黎砚也觉得挺好。
“不怪我擅自给你做决定？”
尹秋枫笑：“这算什么，本来我们这里就缺人手，有个读书识字，还守礼的古代员工，也挺好的。”
刚好，霍将军派的马车到了。
答应了今天要去军营看看的。
尹秋枫给几个员工都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带着黎砚上了马车，小萝卜自然要跟上。
只要离开杂货铺，小萝卜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
大王和贵妃，还有花臂大哥也想跟去，但是被尹秋枫和黎砚拦住了。
毕竟是去军营，带着三个小可爱过去，也担心他们跑丢了。
“辛苦这位兄弟了。”尹秋枫上了马车，随手给人家送了一块香皂。
黎砚看得乐不可支，这香皂在古代占了个新奇，杂货铺里卖得不便宜，打赏出去，也拿得出手。
但是这也不可否认，这香皂在现代的超市里就卖五块钱左右一块。
这成本，还把古代人逗得合不拢嘴。
尹秋枫也笑了笑，“直接给赏钱吧，我也觉得不合适，不如都给他们来点儿生活上能用上的东西。”
那小将也听见了，笑呵呵的，“这东西好，我媳妇儿可喜欢了，平时排队，还不一定买得到。”
市面上已经有了香皂的替代品，也是从尹老板这里传出去的配方。
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更买不到了。
总归还是产量跟不上。
尹秋枫摊手，“看吧。”
黎砚忍俊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看看古代风景？”尹秋枫说起了这边的风俗，遇到不太清楚的，还能让小将帮忙解答一下。
黎砚很感兴趣，“可以拍照？”
原生态的古代世界，可比电视剧里要真实太多了。
尹秋枫乐不可支，“当然可以拍了，不过你自己保存好就行。”
黎砚明白，这些东西，暴露出去，就麻烦了。
不过他记录下来，等想到办法平衡枫枫的秘密之后，他也能光明正大来古代之后，这些视频资料上交出去，应该也有一些用途的。
从昨天开始，他就已经在考虑要如何让他来古代给枫枫帮忙变得更合理化了。
如今倒是稍微有点儿想法了。
还得再琢磨琢磨。
军营设立在了城外。
“说实话，我来大禹这么久了，还真是第一次出城。”
黎砚有些心疼，“没事，以后能忙得过来了，我们还能在?古代旅旅游。”
“好啊。”尹秋枫就是头疼，“不过，得想办法弄一辆车啊，古代这马车……你现在也体验过了。”
速度慢就不说了，还特别颠簸，当然了，这跟古代的道路还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太子那边，要安排兴修水利，可能短时间内也没办法修路。”
主要是国库那边应该拿不出这么多钱，再则，要修路的话，还得要人力，古代这边缺人，那就是征召徭役了。
劳民伤财的。
所以这水泥换回去，短时间内也很广泛运用。
黎砚若有所思，“真要快速发展起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缺钱可以找商人，缺人除了徭役之外，还有雇佣民工，工地也能定标，承包给那些工程队等等。
尹秋枫听了个大概，基本上就是套用现代的模式。
他考虑了一下，“可行性不是特别高，主要是人口基数不行，他们还是要以务农为主的。”
而且，如果修路给工钱了，以后还怎么征召徭役？
现如今，大禹的模式就是这样的，不论是修路，修桥，都是征召徭役，没有花钱雇人的道理。
这就是真实的古代世界。
真要转变过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
黎砚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到明年，土豆红薯玉米，应该就能全方位的推广了，不至于再让人饿肚子，随之还有节省人力的农具，耕牛价格降低，到时候应该可以腾出人手出去务工赚钱。”
这说得也有道理。
黎砚说起来的时候，都还不免有些感慨，枫枫原来在古代已经做过这么多的事情了。
以前一个人孤军奋战，应该也辛苦的。
没忍住，伸手抱了抱他。
尹秋枫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顺势靠在人肩膀上，“反正这事情吧，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哦，对了，还有个事情，我都忘了说了。”
“枫枫尽管说。”
“就是天花疫苗的事情，我之前是网上匿名去医学论坛弄到的资料，就是牛痘接种，但是他们到现在的研究进展还不太行。”
说起这个，黎砚突然脑子嗡的一下。
现代有多少病毒，但是大部分年轻人都接种过疫苗，可是古代也有不少的病毒啊。
比如说这个天花。
现代那边的天花已经灭绝了，八十年代之后，就没有人接种天花疫苗了。
他和枫枫的年纪，都是没有接种疫苗的那一批。
虽然现代医学绝对有把握治好天花，但是万一携带回去，引起了各种变异呢？传染给了其他的普通人呢？
黎砚脑子里已经在琢磨，他和枫枫都应该赶紧去接种疫苗了。
小萝卜在旁边施施然，“阿砚放心啦，我们穿越是带不走病毒的，而且枫枫也无法感染古代的病毒，这是我们对宿主的保护。”
黎砚一下子就放心了。
但尹秋枫却是提起了心肝，“我有保护，那阿砚呢？”
小萝卜歪头，“问题也不大，反正病毒是带不回去的。”
就是说，有感染风险。
小萝卜想了想，试探道：“等你们想好办法可以顺利穿越之后，我或许可以跟主星那边申请，让阿砚爸爸成为第二宿主？”
顺便他也悄悄地拨乱反正。
尹秋枫也是眼前一亮，之前芙芙小姑就提过第二宿主的事情，不过当时他对阿砚也没有足够的信任，更不想暴露自己。
所以直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黎砚若有所思，“可以试着申请看看？”
想了想又说回枫枫的正事，“天花疫苗这个事情，你把之前的资料发我一份吧，我回去找人看看。”
“成。”
尹秋枫拿出手机，顿时又想起，“我给忘了，出了杂货铺，手机就没信号了。”
黎砚忍俊不禁，“没事，不急，等回去再说吧。”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军营门口。
很简陋，跟现代军营，完全不是一回事。
马车畅行无阻，直接驶了进去，刚好军营里正在训练。
尹秋枫和黎砚看了一下，这一眼就全是问题。
别说站军姿了，他们甚至还能看见有人在队伍里搞小动作，还有的在说小话，交头接耳的。
大概就是教官威严不足？兵将不服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
训练是训练，但可能连军训效果都比不上，这，确实是能让人头大。
霍将军赶紧小跑过来，身子骨还挺健壮。
“尹老板，您可算来了。”
“霍将军久等了。”
霍将军也看到了黎砚，不由得眼前一亮，这男子，看起来就有几分他在电影里看到过的军人的模样了。
黎砚确实参加过军训，当然了，不是学校里那种小打小闹，是真正的军事训练。
虽然不是军人，但是训练了那么久，身上总是还带着几分军人的气质的。
“这是我男朋友，就是你们之前都好奇的，我的心上人，黎砚，这军队的事情，我不算专业，带他过来帮你们看看。”
黎砚听到心上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眉毛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原来枫枫之前就在古代人面前提过他。
没忍住，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暗中挠了一下枫枫的手心。
“你好，霍将军，幸会。”
“黎先生好。”霍将军看着军营里的皮孩子们，愁眉苦脸的，“还请黎先生好好帮我们看看。”
之前齐将军训练出来的小队，那都是有模有样的。
为什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呢？
明明用的都是同一套训练方法。
问题出在哪儿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呀，不知道可不可以求一个作者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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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坑品都还不错，嘿嘿，值得收藏。
第113章
军训
黎砚一直在留心观察。
确实是问题重重，但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还得要再看看。
“霍将军不如带我们去看看？”黎砚提议，“若是方便的话，再给我们介绍一下。”
“欸，行行行。”
霍将军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一位驰骋疆场的老将，反而像一位毛头小子，特别虚心，却又有一些咋呼。
军营里训练的方阵不多，十五个方阵，一个方阵，大概一百人，然后每个方阵一个教官。
尹秋枫皱眉，就这点儿数量，这都训练不好？
军训水平都达不到。
他也看了一下，那些教官，倒是跟着他做的训练方案在给将士们训练，但是底下的将士，表面看着也听训了，但实际上小动作不断。
连一个学生水平都达不到。
“这些教官，都是之前跟着齐将军训练的御前侍卫，陛下将他们交给老夫，让老夫带领他们给将士们训练，结果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黎砚点点头，“再看看。”
盛京里，大部分人，都认识尹秋枫，但是尹秋枫身边的男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无论走到哪一个方阵，那些正在训练的将士们都支棱着脑袋看热闹。
时不时地，还要交头接耳。
就连教官都差不多。
这训练状态，要是放在现代，估摸着，得要被罚跑五公里了。
教官的话，估摸着还得吃一顿挂落，同样要受罚。
尹秋枫摇摇头，心中有点儿嫌弃，比起他们华夏的军人，那也差太远了。
黎砚看过之后，稍微有一点儿想法，这些人当中，也不是全部都没认真训练，还是有一部分训练得不错的。
他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看看你们之前是怎么训练的？”
霍将军点头，招呼了将士们，开始了从前的训练方式。
从前的训练方式，要简单一些，几套基础的拳法，然后再有武器的劈，砍，刺。
没有类似于形体方面的，精神面貌的训练。
但黎砚瞧着，即便是从前的训练方法，这些人训练的效果也不怎么好。
“既然是要送到全国各地去做教官的，想必都是挑选的尖兵？”黎砚问。
霍将军讪笑了两声，“从理论上是这样。”
但实际上，问题就多了。
要去其他地方军营做教官，虽然看着像是个苦差事，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差事。
还能在其他军营里发展人脉。
再则，这差事要是办好了，陛下这边，肯定会有褒奖，这都是关乎前程的大事情了。
看起来是苦差，实际上是美差。
所以不少勋贵家的孩子，都想方设法的送到这里来镀金了。
特别是这次入军营，还不用去打仗，不打仗就不会死人，还能给自己奔一个前程。
盛京这地方，说句不好听的话，权贵遍地走，有时候看着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可能家里就有某某某长辈跟某某将军去打过仗，家里有功勋。
可能不是什么大爵位，但也可能受军功蒙阴。
这一个二个的，都想要做这个差事，这终究是个人情社会。
而且都是训练嘛，选谁不是选呢？
选勋贵后人，还能彰显大国重视军功的态度。
尹秋枫和黎砚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随后又觉得十分搞笑。
这做法吧，尹秋枫不予置评。
其实本质上是没有问题的。
但实际上的问题，就在于这些勋贵后代，哪个心里没有一点儿傲气了？
特别是他们可能根本看不懂这些训练的实际意义。
尹秋枫和黎砚甚至都想得到，这些参加训练的将士们在想什么
站军姿能训练什么？哪个穿上铠甲不是七尺男儿了？不就是站得挺拔一些吗？他们又不是不会。
踢正步，齐步走，这本事能杀敌吗？
左转右转，怎么？预防颈椎病吗？
还有那什么整理内务？叠被子？
他们这些人，有几个需要自己叠被子的？
就剩了一个简易版的军体拳，大家练得还算像模像样的。
尹秋枫和黎砚又是一个无奈的对视。
之前尹秋枫看齐武带来的几个将士，虽然还是没有现代军人的精气神儿，但是基础形态还是有几分的。
就面前这些。
啧。
尹秋枫万分嫌弃。
黎砚也摇摇头，“如此这般的训练，只能是无用功的努力。”
现代的军事训练，还远不止如此。
但是枫枫给的训练方法，还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就出在人的身上了。”黎砚直接给下了判决书，“或许你们可以直接换人。”
他点了几个训练得还不错的。
“这几位兄弟就还不错。”黎砚问得很直接，“他们应该就不是什么勋贵子弟了吧。”
霍将军抹了把脸，“这几位确实不是。”
虽然大家都在跑关系，但是也不能全部都换成勋贵子弟。
而且，训练这么多人，但实际上能选拔出来的，能送去外地军营的，应该不足一半。
全都是勋贵子弟，盛京也不够啊。
只能从军营里再选一批出来，这一批，大部分都是各个将军推选，还有一些是自己在军中有点小威望。
基本上都是这样选上来的。
黎砚点点头，靠选举，也不一定是好东西。
家里没背景，也能送礼走关系。
至于威望这种东西，那更是虚无缥缈的说法了。
黎砚看得出来，这一批基本上都是没见过血的，也听枫枫说过，除了这次的西北战争，之前大禹已经很久没有战争了。
今天这一批在训练的，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应该是没上过战场的。
没上过战场，那威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黎砚摇摇头，这古代的制度，其实问题很大，但是要让他和枫枫对这个制度做出变革，也难。
而且得罪人。
说个直接的问题，现在大禹把高产量的粮食换走了，又把火.药配方换走了。
就靠这两样东西，已经足够他们横扫这时代了。
如果不贪心，不需要其他的科学技术的支持，他们完全可以脱离杂货铺了。
他和枫枫在这里搞变革，真得罪人了，古代人也未必不敢翻脸。
就是明着不来，来暗的，那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让他们换人，大概也是不能了。
黎砚琢磨着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