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手环振动起来,时间到了。南乔远远看着时樾从车里走了出来,取下头盔和身上的防护装置,依旧是身材高大,俊厉挺拔。她强压着心中一阵一阵的悸动,平静地对郑昊说:
“走吧。”
……
几日后。
时樾在片场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吃盒饭。郄浩走过来说:“那边的朝廷台在直播TED,时哥,你不过去看看?”
那是片场对面商业中心的一块大LED屏幕。许多工作人员短暂的午休时间,包括导演,边吃着饭边在那边看视频消磨时间。
屏幕中是TED的会场,很大,一片漆黑,唯独台中,雪白炽亮的聚光灯照射着那位演讲者。
当镜头缓缓拉近,时樾的气息越来越缓。
是她,就是她了。
依旧是随性的白色衬衣,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看着,就像一棵清爽的树木。
她比划着手势,口中吐出一串串他所听不懂的语言,铿锵、生硬、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听着,就是极其严谨的感觉。
屏幕底下不断的有中文字母滚动出来,其中夹杂着许多专业术语,但她往往会加以解释,深入浅出。她所论述的一切脚踏大地,可听的人分明能够感受到她怀着一种理想主义的热烈,她的思维触达天际。
她讲述无人飞行器的发展历程,一次次地技术突破将飞行器带入商业化阶段。
她讲述即刻飞行的成长之路,千万次的试飞所教给她的东西。
她讲述无人飞行器在现在和未来的应用,描绘出壮阔而清晰的图景。
这是一场TED历史上罕有的专业程度很高的演讲。TED一般的演讲大多比较浅显、生动,便于观众理解。
南乔的这一次演讲,却是罕见的严密、精确、客观。然而现场的观众却一直被持续性地感染着,不时响起掌声。黑暗的观众席上,闪光灯的闪烁从来没有停止过。
时樾看得出神,郄浩挨过来,肘尖撞了他一下,嘲笑道:“一看到嫂子连饭都不吃了。”
时樾不理他。郄浩说:“时哥,你俩到底要啥时候好上啊?我都跟着你们着急。我原来还想让我儿子跟你儿子拜把子呢,看来以后只能做你家小子的大哥了。”
时樾笑着骂了他一声,眼睛仍不离大屏幕。
后面的话,请不要再做同传,谢谢。
上万人的会场又变得极其的安静。没有人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时樾看见她突然变得特别局促,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她切换到中文,说了个“我”字,险些说不下去。
时樾定定地看着屏幕中的她。他知道她犯了人前演讲的恐惧症了。她之所以能用德语顺利流畅地完成演讲,只是因为德语科学严谨,她也完全在陈述客观性质的东西。然而她突然换成中文,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能够肯定的是,必然是带了她个人的情感的。
时樾忽然就紧张起来。
“回家吧。老三都要生崽了。”
后来,这一句话成了这一场演讲的著名彩蛋。
这一场演讲成了无人飞行器发展历史上的一次里程碑式的演讲,自此以后,无人飞行器在许多领域展开了更加广泛的商业化推广和应用。这一个演讲视频在网络上被广泛流传,最后一段却并未被掐去。这一句话引来了无数人的好奇和津津乐道,即便有懂中文的人给翻译出来,却没有人能真正看懂,“回家吧”是向谁说的?要“生崽”的“老三”,又是什么?
只有时樾懂。
或许没有什么能够描述那一刻他心中的狂喜。他心中巨浪滔天。
南乔有对他说过什么情话吗?
从来没有。
多少次他想尽办法想从她嘴里骗一句“我爱你”,可她就是说不出她觉得那么肉麻的话。
可是,“回家吧”,这三个字,他觉得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片场里的人都看着时樾呆呆地站在那里傻笑,又像笑又想是要流泪,像疯癫了一样。导演觉得最好的演员,都未必能演出那一刻时樾的情绪。
他望着屏幕,略显透明的眼睛里情绪变化万千。他低低地,喃喃着说:
“回啊。”
回啊。
……
时樾在南乔回国的那一日,掐着时间回了此前和她一起住过的公寓。出乎他的意料,公寓中并没有人。
他又开车去往南乔的家。然而门口的警卫告诉他,南乔还没有回来过。
时樾迷惑了。
她难道并不是这一天回国?然而温笛给他的日程中,清清楚楚地就是写着这一天。她还告诉时樾,说随行的人不少,别去给南乔接机。
时樾问:“那我在哪里等她?”
温笛狡黠地笑:“她不是让你回家吗?”
回家。
时樾再一次咀嚼着这两个字。猛然之间,他奔出去拦下一辆车:
“去机场。”
……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婺源。他走路几乎都是在跑,他恨不得飞机再快一点、大巴车再快一点、从村口到他家的距离再近一点!
小河边一群嫂子阿姨在洗衣服,看见他奔过石桥,一个个乐呵呵地喊:
“青啊,回家啦?”
声音中,一个个都带了异样的、有点古怪的笑意。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门口骤然停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又蹭去了一路狂奔过来脚上所沾的泥土,才屏息着,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走进了家里的房子。
他不敢大声地呼吸。
他害怕稍稍出声,他热切的企盼就只是一场梦幻,一枚泡沫。
可是他走到厨房边上,听见里面母亲慈蔼的语声说:“好姑娘,就这样,味道就正好啦。”
而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说:
“嗯。知道啦,妈。”
他紧紧地靠在厨房门外的墙壁上,慢慢地蹲了下去。
这一栋白墙乌瓦的徽式小楼外面,满山的凤尾竹摇曳着葱茏的身姿,发出沙沙的温柔声响。
而无边无际的油菜花田,都正在热烈地盛放。
在如今这个浮躁的时代,还有人歌颂这样的爱情吗?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南有乔木,时有樾树。
谨以此文,送给所有忠贞不渝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的完结章重写了一遍,看反馈应该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两版都放在那里,大家酌情吧。
不过这一章番外是接着那个完结章写的,不看前面可能有点接不上。
番外这种东西,随便看看,图个乐就好,别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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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番外·生生不息
趁着南乔不在的时候,时樾问了母亲才知道,原来他入狱的这一年里,本来他拜托了郄浩来帮忙照看着母亲,结果却是南乔每个月来探望她。
郄浩和南乔都向母亲隐瞒了他入狱的事情,只是告诉母亲,他有一个国外的投资项目,要出国一年,暂时回不来了。
后来他回来了,南乔便请求母亲,不要告诉他她来过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再说。
“青啊,妈觉得自己真是心想事成,想要这姑娘做儿媳妇,没想到就真做了儿媳妇!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
时樾看着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母亲,心想您这儿媳妇,是他阴差阳错拐回来的,是人家千里迢迢送上门来的。
但谁又能否认,这不是天意呢?
三个人一起吃晚饭,一起看电视,时樾和南乔两个人,都表现得平静自然,仿佛不是久别重逢,而是时日长久。毕竟两人之间的那些分离,那些波折,越秀英又怎么知道呢?她只需要知道,她面前的儿子,还有这姑娘,早已是劫波度尽,剩下的都是缘了。
看完了电视,越秀英便早早去休息。南乔和时樾也先后洗了澡,去床上躺着。
时樾房中的这一张床,是他从小就开始睡的,现在突然有了两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南乔面朝里睡着,只穿了内衣,头发散开,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时樾后面上了床,侧着身,将她收进了怀里。
当她光洁的脊背贴上他的胸膛时,那种久违的契合的感觉,让他从头顶到脚趾都在疼。南乔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气息也变化了。
时樾知道她只穿了内衣是什么意思。可他舍不得一口把这个女人吞了。他细细地揉着她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抚~摸着,听着她细软的呼吸声。
他问:“家里没有淋浴,你洗澡洗得惯吗?”
南乔“嗯”了一声,“小时候家里也没有。”
“菜呢?菜吃得惯吗?”
“嗯。”
“我妈呢?她对你好么?”
南乔抿着薄薄的唇,淡淡地笑了。
时樾道:“你笑什么?”
南乔翻了个身,正过来面对着他,说:“你的床不会塌吧?”
时樾道:“不会。我小时候皮得很,我爸拿钢筋给我焊结实的。”他用力摇了摇,在她脸颊边低声说:
南乔的头埋在他坚韧又有结实的胸前,闷闷地笑了起来。他身上,这么熟悉而又清冽的味道,她闻千遍万遍,都不嫌够。
“时樾。”
他低低地应一声。
她又唤,“时樾。”
他低低地笑,又应。
他知道她有很多的话要说,却只是说不出口。他又何尝不是呢?
所有的语言,都不过是情感的表达。当短短的两个字,亦或者一两个动作,便能够表达一切的时候,还要那么多冗余的语言做什么呢?
她突然狠狠地一口咬上了他的胸前。他轻嘶一声,捧住了她的脸,托起来,用力地亲了下去。
他翻身压着她,扣死了她的双臂来尽情地吻着她。她的挣扎、她的扭动,她的掐咬,都是她最热烈而情动的回应。
南乔在他身上有一种近乎发泄的破坏欲,她不说话,却将他紧实的皮肤上咬得牙印累累。时樾见她这样,只是心疼得不得了,愈发地纵容。她这样小女人任性又顽劣、坚强却又脆弱的一面,除了他,还能有谁看得到呢?
南乔努力放松着来承受他,模糊道:“这半年,你抽过烟么?”
时樾摇摇头,“进去之后就再没抽过。”
“喝酒了么?”
“偶尔,不多。”
她喘了口气,又问:“和别的女人睡过么?”
他暗夜中眯起眼睛,突然又往前挤了挤。听着她低低的嗯吟,自己的头皮也险些炸了一炸,险些失控。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汗水往下落,咬着牙关道:“你说呢?”
她抱着他坚实如栎木一般的的脖颈,掌心在他后颈上短而扎手的发根上来回地刷着,闭着眼体会着那手感,平着声音道:
“今天是3月12号。”
“嗯?”时樾不解,他在想着南乔的安全期,可是一年多不见了,他之前记得住的她的生理周期,现在还准不准呢?
“……”
南乔第一次这般觉得他愚钝,愚钝到她又尴尬又恼怒。
她的语言向来都是匮乏的。微泄了气,她说:“你种小树吧。”
时樾一下子懵了,好一会,才扳正了她的脸急促问道:“你说什么?”
南乔闭着眼,一言不发,眉心微微地蹙着,轻轻跳动。她被他涨得疼痛,毫无阻隔,她都能感受到那强壮的经络在她身体里剧烈地起搏,像一棵大树粗壮的根茎在她这里,要做无限的延伸,延伸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与她血脉相融。
朦胧夜色中她的面容淡泊又静好,紧闭的眼睛藏起了她内里的情~欲和炽热。时樾劲长的手指擦过她的鼻翼、脸颊、嘴角,感受到了她的坦然之下又有一丝丝的紧张。
他不再追问她了,低下头重重地吻她,抚着她让她一点一点地张开自己,容纳他的全部。他翻过身来,捧着她柔韧的臀,全力地压向自己。
这一张小床之上,盛放满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壮年,后来,又多了一个他希望能一同并肩走完人生全程的女人。他在这张床上占有她,与她交换而又融合着一切,虔诚得有如生命中最隆重的仪式。
相爱相守可以是欲,可以是取悦,可以是毫无顾忌地享受人生之美,这本就是两个人相互的自私,一种再自私都理应得到理解和祝福的事情。
但是他和他的女人选择生生不息。
……
两人一同回了北京之后,便一起去了南乔的家。
南宏宙虽然于理上接受了时樾,忍了让他进门,上桌子一家人一起吃饭,可是看到他那张脸,想到有些事情时,还是难免觉得有些膈应。毕竟南乔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要被一个外面的男人带出门,他总觉得心有不甘。
这种感觉还和当年南勤结婚的时候不一样,南勤的丈夫同样是军队大院儿的,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这种感觉就还是自己人,从来不觉得是把女儿交出去。
但这回,他心理上有落差。
这落差就表现在他总是绷着一张脸,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南乔是早习惯了,时樾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老丈人这关是要慢慢过的,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倒是南勤的丈夫过来开解他,说老爷子就是这样脾气,别放在心上。时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南母在餐桌下没少踢南宏宙,没好气地责备他:“这女婿都认了,还这样死着一张老脸做什么?欺负人家没爹娘撑腰呢,还是觉得人家上辈子欠了你的钱啊?”
岂止上辈子啊,南宏宙这受伤害的程度,可能八辈子都不止。
时樾的底细南宏宙都查了个底朝天了,估计比南乔自己都清楚。饭桌上也没什么好问的,南宏宙就埋着头吃饭,就南勤的丈夫和南思两个人偶尔聊两句,孩子们叽叽喳喳一下。
南乔和时樾就不一样了。两个人挨着一起坐,不像南勤、南思两家夫妇间,还隔了孩子。时樾偶尔会看着南乔笑,南乔看着时樾只在附近的菜上面动筷子,便伸手给他夹上首父亲面前的菜;他吃了两碗装矜持不吃了,她照着他平时的饭量,面无表情地又给他盛一大碗来。而南乔最讨厌吃、偏偏从小到大被父母逼着吃的蛋清、鱼肚皮、芹菜梗,也被时樾偷偷夹了去,帮她吃了。
南宏宙简直看不下去。他就没想过他南宏宙教出来的女儿,居然有一天会这样子和别人谈恋爱。南勤夫妇也没有这样过!但他俩也没怎么出格,他哪里挑得出来什么毛病?他总不能指着时樾说
“你不准对着我女儿笑!”吧!
南乔夹了一块梅菜扣肉。南勤好奇问道:“小乔,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吃么?”
南乔说:“吃。”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把瘦肉吃完了,悄悄把上面细细一条带皮的肥肉夹到了时樾碗里。
时樾是荤素不忌肥瘦不挑的,一口就给吃了。
这一下终于被南宏宙抓了个正着,放筷子怒道:“别惯着她!”
时樾:“……”
看着一桌子又僵了,时樾端起一杯酒,笑了笑,说:“爸,敬您一杯。”
南宏宙举了一下杯子,闷头喝了。
时樾说:“南乔她其实挺喜欢吃梅菜扣肉的,就是她不喜欢吃肥的,家里头又不准剩菜,所以她从来都不吃。”
他又看了看南乔,微笑着说:“爸教出来的这么好的女儿,哪里是我随随便便惯一下就能惯坏的,您说是不是?”
南宏宙哪里还有什么话说,挥手道:“吃饭吃饭!”
第56章
番外·双木成林
时樾在银河写字楼附近找了个紧挨着公园的小区,租了一栋大房子,南乔走路上班,也就不到五分钟的路程。
银河写字楼在二环内,这样一个房子的租金可是价格不菲。南乔问时樾:钱够么?
时樾淡淡一笑,屈起食指叩了一下她的额头,买这样一栋是还买不起,但要是连租都租不起,还敢娶老婆种小树?
南乔的即刻飞行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上市,投行、律所、会计师事务所的人都已经开驻进来了。以南乔现在的身家,在北京随便哪里买一套房子都不是难事,只是她并不在乎这个,而且她也知道时樾是想自己买,所以也一直不提买房的事。
时樾的老大老二老三寄养在南宏宙家里之后,南宏宙也是闲得无聊,带着它们去北空的军犬驯养基地去给它们找了伴儿。于是老三就怀上了,待时樾回来,很快一胎就生了六个,个个体质倍儿棒。南宏宙和老大老二老三有了感情,舍不得让它们走,时樾便另外带了一只老三的崽儿回去养,还是起名叫阿当。
搬家的时候,时樾完全没让南乔插手,理由只有一个,肚子里有小树了怎么办?
南乔注重锻炼,饮食起居规律,心境平和,例假也从来都是一天不差地来。这天等过二十四小时也没见动静,她便不吭气地在下班路上买了支验孕棒。第二天清早测了一下,果然是二道杠无误。这两天时樾在出差,她倒是很镇定,自己跑去301军总医院做了个检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嘱咐她过段时间来建档。她看了一下医生推算出来的小树的树龄,正是在婺源的那天晚上种上的,心道时樾还真是了不起。
时樾现在家里头有南乔了,出差在外头也呆不住,一完事,哪怕是大晚上的,都铁定要飞回来。这天到家十点多钟,洗了个澡上床,南乔还没睡着。他抱着她揉弄了两下,就让她浑身都烫了起来。她一张白皙的脸飞着红,薄薄的唇也柔润了起来,她刚想挡住他的手,他却已经大不正经地探了下去。碰了一下,却又收回来,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问道:
“不是生理期吗?”
他记她的生理期比她记得都准。他也知道她不大爱用OB,一般还是用传统的那种,一摸就摸出来了。
南乔低声道:“知道是生理期还这样。”
时樾无耻地笑,捻着她的耳垂,贴着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时樾这人不用心的时候都能把情话儿说得让人心动不已,更别说如今是挚心诚意。南乔固然是听惯了,可是每次他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时,她依旧会脸热心悸,只不过,从来不表现出来罢了。
她淡淡道:“再想,也只能忍着了。”
时樾差点“腾”地从床上跳起来,“真种上了?”
南乔拉着他的大手盖到自己小腹上,说:“医生说还没有花生米大。”
时樾:“……”
这蠢女人啊……
房子里面静谧无比,小小的阿当都熟睡了,几条银龙在门口的大玻璃缸中从容地游动。只有卧室里面,树状的夜灯光线微微,两个人的情意正浓。
时樾抚着南乔小腹的手是轻的,吻上她的唇却是重的,一下又一下,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么好。
他又多了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
又,南父那边又怎么交代?
时樾有点头疼,他们这流程的顺序走得有点奇怪。
牵着阿当在公园里走,时樾说:“我还没求婚。”
南乔走在他旁边,“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说:“那就不结了。”
时樾:“……”
他说:“开玩笑!”
南乔淡淡地笑。
南乔和时樾虽然搬出来住,每周仍然会回家一趟。南宏宙退休之后,之前是没事儿和以前的几个老战友打桥牌,现在又迷上了打双升,在家里天天逼着几个警卫员陪他练习。
他一副火爆脾气,年纪大了仍然争强好胜,谁和他做对家都被他骂得半死,到后来那些警卫员到了他闲的点儿就称病拉肚子,说首长,眼睛已经花得认不出来桃心梅方了……
南宏宙气吼吼的,却也不好再强迫他们。憋了几天,等到周末儿子女儿三家人来了,便吆喝着起灶打牌。南勤南思还有南勤的丈夫郑明先后和他做过几圈对家,都被骂了下来:
南勤从来没有被老爷子这样骂过,一心的委屈。南母都看不过去了,过来劝:“打牌不就图个乐子嘛!这么认真做什么?都这么大年纪了,真是的!”
南宏宙生气道:“做什么事都要认真!图安逸求享乐,这都是腐朽又可耻的小资产阶级想法!”
众人:“……”
那边南乔和时樾在站在窗户边上,在小声地说着要不要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喂,你!过来!”
时樾被这一声喊,往南宏宙那边看过去,见郑明、南思几个都在冲他点头,脸上一副释然的表情,疑惑道:“爸在叫我?”
“对对对!过来!”
南宏宙拿着厚厚的两副扑克在桌面上磕着,威武地问:“会打双升吗?”
时樾差点露出本性“呵呵”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