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只是贴着冰凉的地板,双目无神,像是丢了魂魄。
是啊。
那加了料的半瓶酒,是他亲自,逼着沈妍喝下去的。
他能为了她报复所有人。
可最该死的,明明是他自己。
19
沈妍有一整年的时间,没再见过顾泽深。
港城没有雪,冬天来的时候,季言川便带她去北海道。
窗外簌簌落着雪,季言川煮了热红酒,一室暖融融的芬芳。
沈妍接过递来的酒杯,笑:“季先生辛苦了。”
“叫老公。”
“老公,你这么会照顾人,之前怎么从来没恋爱过啊?”
季言川淡淡道:“宁缺毋滥。”
“我有暗恋的女生,只是相遇得太早,她那时在明恋别人。”
季言川看沈妍一眼。
“不吃醋?”
“不吃。”沈妍眯着眼睛笑。
她见过了。
在季言川书房的柜子里,是一张她中学时的照片。
她那时一心一意地追逐顾泽深。
从不知道,在隔着一条街的国际学校里,也有个来自港城的少年,在默默注视着她。
他们曾参加过同一场数学
联赛,名字并列出现在特等奖里。
也曾在全国辩论赛中相遇,他是正方一辩,她是反方三辩。
那天他赢了她,却又把心输给了她。
于是柜子里至今放着比赛那天的合影。
隔着人群,她在看镜头,他在看她。
爱就像酒。
有些来得猛烈,回味却只有苦涩。
有些初尝平淡,随着时间流逝,才突然令人醺然。
“啊,突然想吃清酒冰激凌。”沈妍感叹。
季言川起身:“我去买。”
“一起去。”
雪下得很大。
他们穿着情侣款的大衣,围着同色系的围巾,手牵着手。
沈妍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突然怔了怔。
远处有个人影。
低着头,雪落了满身,像是已经被冻住。
顾泽深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一把伞撑到他的头顶。
深蓝色,是星空的颜色。
顾泽深蓦然回过头去。
沈妍有些惊讶,但随即笑着说:“是你啊。”
她不再怨恨了。
围巾和帽子之间,那张小脸明媚漂亮。
爱人如养花。
她被养得很好。
顾泽深沉默片刻,听到沈妍问:
“你和许夏夏结婚了吗?”
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再未关注过江市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