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只轻蹙着眉瞧我,眉眼间的痛意便足令人心悸。
他胸膛起伏剧烈,突然倾身,将我困在圈椅中。
那只握惯刀剑的手抚上我后颈,力道大得生疼。
仿佛忍耐到极致,骤然爆发。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你是我的夫人,我不许!」
刹那温热覆盖,唇齿相抵,是凶悍又杂乱无章的吻。
我蒙住,任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心口的撞击如鼓声清晰。
五指伸展在李昭襟口,我意图推拒,却轻颤着,怎么也生不出力气。
7
或许尝到了甜头,抑或是心虚。
李昭心绪平复,准我亲赴滑州。
只是,他要一道。
我到时,谢泠恰是弹尽粮绝之时。
人前她老成持重,调拨银钱处处稳妥。
下属一走,她眼眶蓦然通红。
「兄长,曹行知快死了,你救救他!」
我给曹行知诊治,她便远远地站着。
目光停驻,眉心总散不开。
好在疫病一起,许多民间医者纷纷来助。
有位叫姜问荆的女医者,用药剑走偏锋,却尤其准狠。
朝廷医官对她颇有不满,斥责她罔顾人命。
她面色冷淡:「诸位平日治多了王公贵族,怕是忘了,这是疫病。
「多拖一日,便要多死上百人。
「你们既说稳妥至上,这些时日,怎么没见治好了谁。」
她仿佛超脱了世间俗情,病患死于眼前犹漠然置之。
然而她房中烛火总是通宵未歇,手账上一味味药修改抹去。
我深夜叩门,对上她血丝满布的眸子,微微抿唇。
「姜大夫,我列了十数个方子,不知是否可行,能否邀你相商?」
姜问荆二话不说撤开了身:「夫人快请进。」
我与姜问荆联手尝试,终于有了成效。
曹行知这些时日自告奋勇试药,吐了几回血。
瞧见远远候着的谢泠,还是从鬼门关掉回了头。
李昭自来滑州后,总不高兴,但协助救治,安抚民心,事事不落。
只每每在晚间要向我讨补偿。
「瞧见你那般担心曹行知,我心中不快。」
「那个姜问荆,从来都冷着脸,怎么独独对你笑?」
「谢大人总要你去瞧曹行知,到底是何用意!」
……
我没闲心应付,草草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他便能消停几日。
滑州灾情有惊无险。
回京后,李昭举止愈发放肆。
挽手搂抱是寻常,亲昵更是食髓知味。
我清晰察觉自己的底线被他一次次触碰试探,不断推进。
最危急之时,李昭托着我的后颈拥吻,另一只手却倏而由我下颌滑落颈间。
带过喉结,他眸光微动,轻声带笑。
「夫人仰着头时,这处,倒是与男子相似。」
昏沉刹那清醒,我陡然将他推开,急急低头遮掩。
我真是疯了,亲昵成了习惯,反倒理所当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