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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陆允重新回到房间,他示意丫鬟把一碗汤药递给我,居高临下地说道:
小月儿,你的孩子不能生在嫡妻前头,这碗堕子汤是我特意找太医调的,药性温和,不会损伤母体,喝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这般冷漠无情,自己的亲生孩儿也可以舍弃!
许是我的注视让他有了一丝愧疚,他难得的蹲下身,耐着性子哄我:月儿,记住自己的身份,我的长子,必须从嫡妻肚子里出生。
这碗药汤喝下去,不出七日,我保证,仍旧让你伺候。
世子妃伺候的规矩多,不能尽兴,还是月儿你,最得本世子的心。
他把玩着我的下巴,我竟看出了一丝痴情。
看着陆允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此时此刻,他竟然以为我担心的是不能继续伺候他了,他莫不是觉得伺候陆府世子爷是对我的恩赐不成。
心中没了对他的奢望,我反而很冷静。
一个不被亲生父亲所喜的孩子,便是出生,在这世上活着也很艰难,尤其生身母亲还是个通房。
想到这,我利落地答道:好。
我从陆允手中接过堕子汤,仰头一饮而尽。
蓦地,一滴泪落在他没收回的手心上。
他似是心疼极了,抱着我不停安慰道:好月儿,等世子妃生下嫡子,我一定允你有自己的孩子。
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样子,我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泪痕,笑着说了句:不会了。
他不知我已心死,更不知我已为自己赎了身,待他生辰礼过后便会离府。
他只当我是伤心,心里还盘算着日后慢慢哄我。
他把我扶回床上,称今日会一直守着我。
可还未等到我肚子有落胎的动静,便听到屋外有下人匆忙奔走的声音。
陆允打发人问过得知,世子妃感染了风寒,正差人去找丈夫呢。
一瞬,紧握住我手的陆允猛地用力,他焦急地吩咐下人:拿我的腰牌去宫里找赵太医。
刚说完又觉得不妥,他用力推开我,夺门而出:罢了,还是我亲自去请吧。
我又一次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世子妃区区风寒便引得陆允急火攻心,全然忘了我才刚喝完堕子汤。
他走后,我摸着肚子静静等待着药性发作,可直到晚上,我竟一直没落疼。
第二日清晨我皱着眉不安地熟睡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我额头印上了一个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