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赵建国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婆婆最先回过神，张口就是指责。
“陈秀云！怎么会是你?你说什么?我们赵家的第一个大孙子啊！就因为你没了！”
她终于意识到，那个在她嘴里不干不净的野种，是他们赵家的人。
赵建国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突然瘫软在地。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语调却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我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毕竟那是他的亲儿子，他也终于被自己曾经的愚蠢所刺痛。
我举起手中的小坛子。
“在这。”
赵建国立刻发了火。
“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就把他火化了！”
我抬眼看着他有些扭曲的面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这些天，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我自私?”
我冷笑道：“开车撞人的是你，非要为难大伯耽误救人的是你，陪着李桂兰厮混那么多天对我不闻不问的，还是你。”
“赵建国，究竟是谁自私?”
赵建国一时语塞。
而他妈妈却最先反应过来，冲进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放屁！”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有什么用?”
“还好意思怪别人！要不是当初我们家建国鬼迷了心窍非要娶你，我才不会让你这种搅家精进门！”
她说得对。
当年结婚，赵家就没有一个同意我进门的。
原因很简单，我只是个农村的，家里父母走得早，他们嫌弃我配不上赵建国。
但是李桂兰家庭条件好，说不定还能给赵建国带来助力。
所以当年李桂兰缠上赵建国的时候，我还偷偷听见婆婆跟赵建国说：
“你当初要是就找了桂兰那丫头，我绝对不会反对！”
她越说越生气，直接冲我宣泄自己所有的怒火。
“你给我滚！我们赵家没有你这种媳妇儿！”
赵建国终于听不下去了。
他开口制止：“妈！孩子没了大家都不好受，你就别添乱了！”
这是赵建国第一次在他妈妈面前向着我说话。
却正巧被赶过来的李桂兰听了个清清楚楚。
“建国哥！你跟我说回厂里办事，原来是放心不下秀兰姐！”
“要不是我多管闲事，想着帮你摆平那个难缠的孕妇，怎么会来这里。”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李桂兰表情悲痛又委屈，扭头就跑。
赵建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随着她走了。
他面色复杂地转过头来跟我说：“我先去追桂兰。”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骗了她，我去解释清楚。”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起身追了过去。
5
赵建国一走，他妈妈立刻转过头来，一脸的狰狞。
“我就直说吧，这孩子你怀了八个月，但是一生下来就死了。”
“这只能说明你身体不好，没办法给我们老赵家传宗接代！”
“树要皮人要脸，你给我麻溜的收拾东西滚蛋，赶快跟我儿子离婚，我还要准备准备把桂兰娶进门来！”
嫁进赵家以来，她对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什么事情都是我的错，在别人面前装得和蔼可亲，在我面前又原形毕露。
结婚之前，赵建国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护着我。
怀孕之后，因为我肚子里揣着他们老赵家的骨肉，婆婆倒是收敛不少。
但赵建国又开始对我挑刺。
不停地在他妈面前挑我的毛病。
之前我总是放不下过去，我以为忍忍就会好的。
但这次的事情，实在让我伤心透顶。
所以即便赵建国他妈说话依旧那么难听，我却没有多说。
“好啊，那就尽快离婚吧。”
“不然他撞了我这件事，我也需要一大笔赔偿。”
幸好那天李桂兰蠢到把自己是故意的这件事告诉了我。
我直接找到了公安局，公安派了警察去找当天跟在我们后面进城的那辆拖拉机。
收集完证据，是赵建国的责任。
更何况我直接进了手术室，孩子也没了，要一大笔钱合情合理。
但赵建国他妈依旧蛮不讲理。
“你儿子都死了还赔什么钱！”
“更何况那也是我们老赵家的骨血！孩子没了你也有责任！”
“我们还没说找你赔钱呢！个不要脸的！”
我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大吵大闹。
她有些气不过，竟然直接上手开始推搡。
我身体虚弱得很，一下子就被带到地上，狠狠摔了一跤。
手术的伤口还没恢复好，鲜血又渗出纱布往外涌。
护士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赵建国他妈，一手把我扶起来细细检查。
赵建国他妈见我流了那么多学也吓了一大跳，也没心情跟护士骂回去了，灰溜溜地就跑了。
幸好，只是出血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后遗症，只是需要再住院几天。
从那以后，赵建国他妈再也没有来过卫生院。
赵建国倒是假惺惺来了几次，美其名曰说是探病。
不过我都毫不留情将他赶走了。
6
但赵建国的性格注定不可能一直上赶着讨好我。
我还没出院，他就揣着张纸来了。
“陈秀云，你变了。”
他先发制人：“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高贵的，我一直给你台阶，但你都装瞎看不见。”
“我也考虑清楚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我接过纸瞟了一眼，意外的还算是分配公平。
也有可能是怕我赖着不离婚，耽误了他迎娶新欢。
我嘲讽地想。
“可以。”
“你去登报吧，找人作见证，我给你写个证明，签字画押。”
见我这么爽快，赵建国也愣住了。
“你还是耿耿于怀。”
他语气冰冷，带着讽刺和了然。
“赵建国，”我抬头看他，语气平静：“那天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作为罪魁祸首和我丈夫，却一直陪在其他女人身边。”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不管孩子有没有出事，我都不会和你再继续下去了。”
但赵建国听完居然笑了出来。
“陈秀云，你是不是不知道，医生说你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更何况你年纪也上去了，早就不像桂兰年轻又漂亮了，你肯定会后悔的。”
他抱着双臂站在一旁，脸上是凉薄的笑意。
我心里气得憋屈，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但我没有开口，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失落又无助。
直到他拿着协议扬长而去，我这才放松下来。
立刻忍着疼跑去隔壁找来帮助我的妇联同志。
“姐，刚刚你都听见了吧?”
“我们已经说好离婚了，后面要我被撞的赔偿，还要多多麻烦你们了。”
7
我出院那天，刚好是赵建国和李桂兰订婚的日子。
迎亲队是极有牌面的十二辆自行车，他们放着鞭炮庆祝这对新人。
赵建国的妈妈喜气洋洋地站在国营饭店门口，逢人就笑。
骄傲地跟所有人炫耀：“这才是我们老赵家的好儿媳！”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说他们早该在一起了，祝他们早生贵子。
但李桂兰并不想放过我。
我去纺织厂报道的时候，小组长就直接告诉我我被开了。
小组长跟我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拉着我去小角落跟我说了实话。
“李桂兰直接让她爸跟厂长交代不许留你，你也知道，赵建国现在负责多少厂子的物资，厂子不能得罪采购的人。”
当初赵建国刚进采购部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菜鸟。
我那个时候负责跟采购部的交接工作，只有我一直不欺负他，甚至有时候还出手维护他。
慢慢相处中，我们也有了感情。
但我们处了很久的对象，赵建国才突然告诉我，他爸是采购部一把手，以后他是要接他爸的班的。
那个时候我怕别人说闲话，也心知肚明我的条件配不上他，所以直接提出分开。
但他跪着跟我发誓不会因为这个就欺负我，一定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被他虚伪的眼泪欺骗，付出了真心。
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我赌错了。
我没有大吵大闹让小组长为难，干脆利落地收拾了包袱走人。
但小组长还是对我很愧疚，即便这不关她的事。
她偷摸给我支了两个月工钱，这也是她能背着李桂兰给我的最大的好处了。
我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李桂兰来了。
她穿着一件崭新的衬衫，趾高气昂地来到我面前。
“不是叫人开除你了吗，怎么还赖着不走。”
看着我正收拾包袱，她又开口：
“哟，原来是收拾包袱准备灰溜溜逃跑啊。”
“这里可到处都是人啊你可别手脚不干净，偷偷摸摸顺走厂里的东西。”
“毕竟前一段时间你才遇上事，谁知道你有没有得什么疯病。”
周围的同事都唯唯诺诺地听着李桂兰对我的羞辱，没有人愿意开口帮我说话。
毕竟李桂兰刚刚跟赵建国结婚。
“李桂兰，凡事留一线，你把一切都抢走了，你还要怎样！”
我压着心里的怒气低声吼道。
她笑着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其实我已经怀孕了。”
“就在你刚刚失去那个孩子，痛苦地躺在卫生院的那时候。”
“我和建国哥有了。”
“我本来说留着结婚呢，但他非要，我也没办法啊。”
我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赵建国竟然还惺惺作态假装可惜那个孩子的失去，我就恶心。
啪！
李桂兰的脸重重地偏向一边。
我这巴掌打蒙了所有人，没人想到我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陈秀云你这个贱人！”
李桂兰尖叫着扑上来跟我撕扯，我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们两个直接扭打在一起，但很快工友们就冲上来把我们分开。
李桂兰的辫子已经散了，新买的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
我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可能比她好不到哪去。
但我满心畅快。
“陈秀云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飘飘揭过的！”
但我没有理她，任由保安科的人把我带走。
我本来就发愁没办法把那个人钓出来。
刚刚一番厮打，我终于在人群里锁定了那个人。
在一众看热闹的人里，他脸上的表情分外冷静。
自从我离婚以后，我就没打算坐以待毙。
我要等他们正式结婚那天，送上我的大礼。
8
知道我在离开前跟他老婆打了一架，赵建国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他直接跟所有厂子打了招呼，说自从我离婚，精神就不正常了。
要是谁敢录用我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他可能也要重新想一想关于厂里采购物资的分配了。
听说这个消息后，我干脆就放弃了找工作这个念头。
好在这么多年我也有些存款，离婚也分了一笔钱。
这个时候，我直接报了警，要求调查当时的车祸。
赵建国派人来私下跟我接触，对方很会说话，一副背着赵建国偷偷为我好的模样。
但我拒绝了他们的条件。
“我不要那几个臭钱，我要的是一个公道。”
我直接给报纸寄了文章，赵建国作为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件事情很快就见了报，引起轩然大波。
赵建国终于找上门来。
“秀云，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绝吗?”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隐忍。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不就是开车撞了你吗，你怎么还非要揪着不放。”
“你看你也没出什么事，我给你赔钱不行吗，你非要让我被抓了才好过吗?”
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他居然还想着用两个钱就能解决掉这件事。
“赵建国，如果我说那天的事情是她李桂兰故意的，你会信吗?”
他一副我又在说胡话的表情，一脸无奈。
“桂兰不可能是那种人。”
“你果然精神不太正常了，这个时候还污蔑好人。”
我冷笑一声。
他刚刚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一抹恍然大悟，我不信他没想通那时候为什么李桂兰会突然打扰他开车。
“你不信就算了，我们等警察的结果，我相信警察同志肯定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坏人。”
赵建国一见我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来了火气。
“当初离婚我可没亏待你吧，给你分了不少钱！”
“但要是你非要撕破脸皮，那我赵建国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你别后悔。”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怒火地威胁我。
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赵建国已经死了。
物是人非，我也没必要多做留恋。
“好啊，等警察吧。”
结束了我们不愉快的对话。
9
没多久，我正在招待所里好好地看书，一群人就开始砰砰砰地敲门。
一开门，一群警察就冲了进来。
“陈同志，你可能需要配合我们取卫生院进行一些精神方面的检查。”
我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想挣扎，但那群人死死地按住我。
这动静将其他人也引了出来，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县城又不大，我跟赵建国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见警察上门，大家也都开始相信赵建国说的我精神有问题那一套。
我迅速冷静下来。
“我不是犯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们工作，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被压着去了卫生院，被几个医生围起来盘问，还写了一堆问题。
但医生很快就给出结果。
我除了压力有点大之外，精神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但赵建国很明显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他冲进卫生院大喊大叫。
“她都疯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没问题！你们是不是收钱了！”
这医生据说还是赵建国为了钉死我有问题，特意从省城找来的专家。
我站在警察身边，开口：
“我举报，赵建国这么疯癫，估计病得很严重了。”
没等赵建国说话，我直接就走了。
10
很快警察就开始审理我们的案子。
其实证据很好获得，当时跟在我们后面的拖拉机清清楚楚看见是赵建国主动撞上了牛车。
在一旁种地的大爷大娘也出来作证。
“小汽车可少见了，我当时就好奇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车上那小姑娘要搂着脖子亲那个男的嘞！”
“真是伤风败俗，不要脸皮得很！”
“对啊，马上那车就把牛车撞了，牛都死了！”
张大也出人意料地站了出来，证明那天在窗口听见李桂兰承认她故意的。
赵建国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听着张大将那天李桂兰恶毒无比的话语复述出来。
“肯定是假的！你肯定收买他们了！”
李桂兰愤怒地反驳着。
“先不说这么多人我有没有那么多钱收买。”
“就说张大，他可是赵建国的徒弟，你是觉得赵建国的徒弟会背叛他吗?”
听我这么一说，李桂兰顿时心虚得无话可说。
等警察一宣布结果，我就拉着妇联的同志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结果一出，大家又都开始可怜我，痛骂赵建国和李桂兰的不要脸。
赵建国试图站出来解释清楚。
但这件事所有的结果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根本就无从辩解。
但即便这样，赵建国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李桂兰承诺。
“桂兰你放心，就算大家都不信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李桂兰当场泪流满面。
赵建国还是这样，越是不让他坐，越是阻拦，他就越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是这样，李桂兰也是这样。
他们的婚期也没有更改，如期举行。
11
当天赵建国为了证明自己对李桂兰的爱，准备了一场非常豪华的婚礼。
沿街发喜糖，只要来参加就有红包拿。
李桂兰穿着新做的媳妇，一脸的喜气洋洋。
就好像那些闲言碎语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就当一切都按他们想象进行的时候，我却牵着个小孩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一片寂静。
“不好意思，我跟小宝来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和身旁的小孩，一脸好奇。
只要李桂兰，在看清我牵着的那个小孩后，脸色一变。
“建国哥！陈秀云又是来捣乱的！快把她赶走！”
李桂兰紧紧抓着赵建国的手臂，因为紧张，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又刺耳。
“急什么，我可是来送礼的！”
“送完礼我就走，我也对你们的婚礼不感兴趣！”
我白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
赵建国皱着眉头，对我很不满。
“陈秀云，这种场合你就别来添乱了。”
我懒得理他，只是弯腰轻声对身旁的小孩说：
“小宝，妈妈就在那边，要去找她吗?”
小男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桂兰，然后清脆地开口。
“妈妈！”
所有人的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李桂兰铁青着一张脸，对着赵建国催促：
“哪里跑来的小杂种乱认妈！建国哥，你快让人把他跟那个捣乱的疯女人赶走啊！”
但李桂兰这样的焦急反而让赵建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陈秀云，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从包里掏出了张出生证明。
“我也本来不信的，但这是孩子的出生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李桂兰的名字。”
“至于父亲，那可是已经有家室的高级钳工，李桂兰，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说来巧了，当时救我一命的卫生院，恰好就是李桂兰当年生产的卫生院。
当时李桂兰狗仗人势来卫生院欺辱我的时候，一个小护士实在看不下去告诉了我。
我费尽心思才查出来。
当年李桂兰也看上了那个高级钳工，有技术有高工资，就偷摸设计爬上他的床。
还等孩子偷偷生了下来才去找人家，就想着用这个孩子逼人家离婚。
但人家压根不买账，甚至对李桂兰厌恶至极，警告她要是再耍小心思就让她身败名裂。
李桂兰实在是吃不消，就让人把孩子送回了老家养着，又重新寻找下一个目标。
听到这，赵建国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但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瞎眼让自己丢脸。
“就算有了孩子，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桂兰是个好女人，值得被我好好对待。”
这番话一出，赵建国的形象又立了起来，不少人觉得他大度深情。
我也没想到，赵建国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我仍然不慌，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要是我告诉你，李桂兰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流产了呢?”
“医生说，她流产这么多次，可不能再怀孕了。”
赵建国并不是李桂兰生孩子之后的第一个目标。
李桂兰交了许多男朋友，都想着靠孩子上位，但一直遇到赵建国这个蠢货才成功。
赵建国一脸惊诧，但他妈妈已经坐不住了。
“什么?！”
“去卫生院检查！要是她李桂兰真的是个不下蛋的母鸡，那我不可能同意她进门！”
“我就说，怀孕几个月一点变化没有，马上去检查！”
这场婚礼鸡飞狗跳，我已经拉着小宝悄悄离开，任由他们狗咬狗了。
12
我将小宝送进了福利院，没多久就被收养了。
而李桂兰在闹剧之后直接被赵建国他妈妈强硬地拖到卫生院做检查。
果然查出她流产多次再也没法怀孕。
赵建国一家子闹这么大笑话，连门都不敢出。
后来的相亲，只要对方一听是赵建国，就都连连拒绝。
而李桂兰曾经当小三的事情也被那个高级钳工的老婆知道了，那个老婆家世很好，手段也一向毒辣。
没多久李桂兰就被发现衣衫褴褛地躺在苞谷地里不省人事。
进了卫生院就疯疯癫癫的，没办法就被关了起来。
而我，被纺织厂重新聘用，足够我平凡简单地过一生。
卫生院检查后，说我只要调理好了，再怀孕也不是难事。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人生还长，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