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看到十九岁的小秦牧白。
一整晚都沉着冷静的秦牧白首次露出了些许愕然。
“你是谁?”
他下意识开口。
不过小秦牧白并没有回答。
他趁着秦牧白不注意,重重一拳将他打到。
然后骑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
“秦牧白,说好的要护禾禾一辈子,为什么要离婚!”
“你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小秦牧白力气大,秦牧白挣扎半天也没能起身。
只能一下又一下被动挨打。
直到他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
温岚月才回过神,想起去拉小秦牧白。
不过她的力气对于处在极端愤怒中的小秦牧白来说,几乎和挠痒痒无异。
而她的行为,更是刺激地小秦牧白越发嗜血,下手也越来越重。
“黎书禾,你想看着他被打死吗?”
“帮忙呀!”
救助无果后,温岚月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并不打算插手。
无论是秦牧白还是小秦牧白。
在我这里,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的人在做不重要的事,我为什么要插手。
我整理好表情,深呼吸握住门把手。
身后却突然传来小秦牧白的声音。
“禾禾,这场赌约是我输了。”
“我会遵循约定,从此远离十九岁的黎书禾。”
“愿你在无我的未来,幸福安康,无病无灾。”
明明下定决心铁石心肠,可在听到这句话后。
我仍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腺。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
毅然决然拉开了这扇封锁我整整五年的别墅大门。
拉着行李走在熙攘的人群中时。
我感到整个人生都明媚了不少。
这种好情绪整整持续到我回家。
“你回来干什么!这个家不欢迎你,快走,快走!”
得知我离婚的妈妈像驱赶瘟神那样把我推出门。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迷茫瞬间涌上心头。
“妈妈,我是禾禾呀!”
“什么禾禾,我没有你这种不知足的女儿。”
“你说,牧白好吃好穿得对你,不过就是在外找了个女人,你用得着闹离婚吗!”
“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不偷腥,更何况牧白这种事业有成的。”
“难道让他整天对着你这张脸守身如玉,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母亲竟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刚想开口,不料母亲又突然和蔼地拉起我的手。
“女婿来接禾禾了?”
不等我拒绝,母亲一把将我推向匆匆赶来的秦牧白。
我没有防备,被推的一个趔趄。
但我下定决心,决不会在与秦牧白产生任何纠葛,一个拧身宁愿摔在地上也不往秦牧白的方向靠。
摔在地上很痛,但我的心却很轻松。
而鼻青脸肿的秦牧白则完全相反,表情极为凝重。
“禾禾,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6
我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莫不是被揍失忆了。
忘记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秦牧白,你在耍什么花招?”
“我已经按照你的剧本提了离婚,你还要我怎样?”
秦牧白从没见过我这么具有攻击力的一面,原本想好的措辞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
只一句干巴巴的“我后悔了”翻来覆去的说。
后悔什么?
后悔给我那么多配合离婚演出的酬金?
“告诉你,秦牧白。”
“后悔也没用,那钱是我该拿的。”
谁知秦牧白听到后激动到眼睛都红了,慌忙摆手。
“不要钱,都给你。”
“我拼命赚钱,本来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
看来真是被小秦牧白打傻了。
连这话也说的出口。
我早已对他无话可说,绕过疯疯癫癫地秦牧白就想离开。
他却像受到什么剧烈刺激,死命拽着我不肯让我离开。
“禾禾,在被那个年轻的秦牧白打晕后,我做了个梦。”
“梦中我找遍了全世界,都没有找到你的身影。”
“禾禾,没有你的世界,我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之前是我做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这才明白。
估计是小秦牧白做了什么。
只是我再抬头去看之前展示弹幕的地方。
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死心的对着空气叫了好几声秦牧白的名字。
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秦牧白却将这误会成我对他的谅解。
兴奋地抱住我,泪眼朦胧地跟我保证。
“禾禾,我这就把温岚月开掉,对外宣布你才是我真正的夫人。”
“以后也只带着你参加晚宴、酒会,好不好?”
若是曾经那个整天龟缩在别墅的我听到这番话。
估计会高兴地三天都睡不着觉。
可现在的我已经不会了。
我用力从他怀中挣开,淡淡地说道:
“秦牧白,你听过那句话吗?”
“迟来的深情比狗贱,说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
说完,不顾秦牧白的苦苦哀求。
我潇洒地打车离开了。
司机师傅很健谈,看到我的模样也并未投来异样的目光。
而是和对待普通乘客一般,天南海北的侃着。
下车时,司机师傅的一句话却让我怔在原地很久没有回神。
“小姑娘,声音比邓丽君还要甜呢!”
“怎么没试试往这个方向发展?”
7
声音甜?
我又试探着发出几个声响。
清新且充满磁性。
与从前相比更是还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我好了?”
一股狂喜从内心喷涌而出。
我迅速打开手机联系受伤前想要签我出道的经纪人。
试音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不错,可塑性很强。”
“未来不可限量啊!”
业内大咖拍着我的肩膀,鼓励道。
“就是可惜了,只能唱录音棚。”
“这要是唱现场,还不知道会引起多的轰动呢!”
我谦虚着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前辈赏识,还能做这一行,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就这样,我凭借着天生优越的好嗓子。
渐渐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
有时我也会奇怪。
怎么就突然好了呢?
只是这种时间通常都不会太多。
因为我几乎每天都在拼命的工作。
生怕哪天老天一个不开心,再把我的嗓音收回。
我改不了外因,就只能让自己能留下作品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天,经纪人突然联系我。
说有一档可以不用露面也能唱歌的综艺节目。
“禾禾,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是个综艺节目,但制作一点也不粗糙。”
“舞台和音响都是行业顶尖,还不用露脸,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我丝毫没有犹豫,几乎在经纪人姐姐说完的瞬间就点头答应了。
穿上厚重的米奇套装,拿起特别定制的话筒。
我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坚定地唱出了自己的原创歌曲。
谁知这一站,就是十二期。
拥有着清新少女音的米奇也在短时间内迅速火遍大江南北。
当然,一些负面的新闻也不可避免的随之而来。
“节目都结束了还整天带着头套演唱,一猜就是个丑八怪。”
“这还用猜了,板上钉钉的如花!”
只是还不待发酵,这些言论就会被神秘人删除。
刚开始我以为是公司删的,还特地去谢了经纪人。
哪料经纪人姐姐比我还懵。
“不是呀!公司哪有这闲钱。”
那会是谁呢?
参加节目的事情除了公司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恢复声音的事情也未曾对外说过。
这个为我删评的神秘人,既要熟悉节目又要熟悉我曾经的嗓音。
突然,我灵光一闪。
难道是他?
“喂?”
“为我删评的人,是你吗?”
电话接通后,我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我。”
果然是他,秦牧白。
可这并不至于让我震惊到整整呆滞两分钟之久。
我震惊的是,记忆中他浑厚深沉的声音,现今却像是被火燎了。
嘶哑无力,就像曾经的我那样。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滩迷雾,有头绪但又理不出来。
8
变故发生在与秦牧白通话后的一场商演活动上。
那天,我照例带上了卡通头套。
结束后,我正准备下台。
却被一个披头散发女人冲上来扑倒在地。
她一把抓下我的头套,对着怼上来的镜头大喊大叫: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喜欢的到底什个什么怪物!”
尽管我在头套被强行摘下的霎那就捂住了脸。
可还是被高清摄像头捕捉到了空隙。
见状,我也不再遮掩。
大大方方露出了布满瘢痕的脸。
不出所料,现场开始此起彼伏的抽气。
“抱歉,吓到大家了。”
“我知道,长成这样让大家失望了。”
“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脸而讨厌我的音乐,拜托了。”
奇怪,在我发完声后。
原本嘈杂的现场开始变得极为安静。
大家彷佛像是被突然定在原地,连惊愕都来不及转换。
“乖乖,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直到人群中第一个人开始发声。
大家才又开始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
“长成这样都还要抱歉,那我这长相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呀!”
怎么每个字我都认识。
可连起来,我完全理解不了她们在说什么?
我颤巍巍摸上本该瘢痕交错的脸。
却在下一瞬睁大了双眼。
光滑细嫩,比婴儿的皮肤还要柔软。
这让我无比惊喜。
可一秒,一阵白光闪过。
我又陷入了茫然。
“?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受过伤?”
没等我细想,被控制住的疯女人在看到我的脸后,疯得更加严重了。
又哭又笑得大叫,整个商场都是她的声音。
“你脸好了?”
“黎书禾,你耍我!”
我有些不解,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这样想着,我也顺嘴问了出来。
结果却换来她一阵哈哈大笑。
“你不认识我了?”
“黎书禾,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她到底是谁呀?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
只是不等我再问,她就被赶来的保安带走了。
然后七拐八拐的被带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
里面坐着一个用布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甩了温岚月一个巴掌。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出现在禾禾身边。”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温岚月愤恨地吐出一口鲜血,声嘶力竭地怒吼: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过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有本事你到黎书禾面前逞威风呀!”
“说不定她知道了你特地为她打造节目,捧她出圈,还为她清扫黑粉后,能再施舍的看上你一眼呢!”
又是狠狠一巴掌,温岚月整张脸都已红肿不堪。
嘴却依旧没停。
男人疲惫地挥挥手,让人把她扔了出去。
9
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我对着镜子,好奇地摸着自己的脸。
干净整洁,一点瑕疵都没有。
虽然最近记忆总是有些混乱。
但直觉告诉我,这张脸原先好像不是这样的。
它应该遍布瘢痕,还要时不时因为张力而疼痛。
可当我再往下回忆为什么会这么想时。
大脑总会一片空白。
彷佛有块很重要的东西,被我给遗忘掉了。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
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媒体的采访吧!
这将会是我第一次正式在媒体上露面,绝不能出意外。
我又紧张地在化妆间顺了一遍稿子。
正准备离开时。
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进来了。
他弯起眼睛,算是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也匆忙的回了一个点头。
路上,我问经纪人那人是谁。
经纪人一脸神秘。
“科技新贵秦牧白听过吗?”
我眨了眨眼睛。
“跟我高中听说过的一个小混混名字有些类似。”
我莫名燃气了一丝八卦之魂。
“他的脸?”
“听说是竞争对手搞的鬼,整个人百分之八十重度烧伤,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经纪人一把将我推进演播厅。
敲着我的头宠溺道:
“行了,快去吧!”
我点点头,收起好奇。
游刃有余的开启了我人生第一次露面直播。
同一时间。
躲在化妆间的秦牧白打开了手机。
将画面调整到了直播页面。
两眼痴迷地盯着画面上的人物。
“禾禾,禾禾!”
“这次我没有违背承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