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严为什么会问这两个问题?
他闭着眼,喉结上下一滑,然后说:“你没有看到我开枪,对不对?戚严,我用枪指着闻朗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带人跟姚卫海的行动队火拼,返回仓库,你看见闻朗举手投降,那时候你就知道,闻朗想替你承担一切罪名,所以你抛下了他,自己一个人逃了。”
戚严左眼下的肌肉一抽。
听着他沉默不言,江寒声知道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如果你没有逃跑,闻朗可能就不会死,因为我想杀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哦,”戚严用发着烫的枪口抵了一下额头,说,“所以,江教授承认自己开枪并非是因为神志不清了?”
江寒声说:“是,那一刻我很清醒,因为我知道我想杀的人是谁。戚严,你杀过那么多人,知道自己真正想杀的人是谁吗?”
江寒声趁着说话的呼吸间,迅速离开原来的位置,奔向另外一个遮蔽物躲避。
戚严见他突然有所动作,猛地放了一枪!
这枪打空。
江寒声几乎是跌在地上,腿伤在剧烈疼痛着。他强忍住,继续说:“你当初问过我,明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杀人不可?我无法理解,因为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聊、作案过程又充满低级趣味的杀人犯。”
戚严一直将江寒声视为对手,可江寒声这番话却对戚严引以为傲的杀人艺术充满了不屑与轻蔑,对于戚严来说,这无异于是最大的羞辱。
戚严朝他藏身之处跟了两步,冷笑道:“江寒声,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江寒声说:“我曾带领犯罪研究室的团队去加州考察半年,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些犯人。真正的杀人艺术,没有人性,没有弱点,只有对死亡美学的至高追求。跟他们比,你的‘作品’就太拙劣了,杀人的每一个环节都映射着你的懦弱与无能,因为你杀不了你真正想杀的人,就拿他们做替代品。”
江寒声朝上方望了一眼,紧接着,又加快速度冲出去,重新再换一个位置。
戚严调转枪口,这一枪没有随意打出来。
“不是吗?你恨戚真的背叛,看到她和简良在一起,又恨上警察……在怀光诱杀多名女性,在海州制造劫枪案,周川、李景博,乃至后来的姚卫海与孟俊峰,那么多警察接连死在你手上,可为什么你最痛恨的戚真和简良活得好好的?”
江寒声右腿曲着,他蹙眉,调整了一下呼吸,声音也随之沉了下来。
他问:“你在怕什么?怕戚真会恨你?”
戚严没有任何应答。
静默的对峙间,江寒声想到电话里听到那一阵周瑾的叫喊声,无法抑制地生出将人赶尽杀绝的恶念。
他知道说什么话,能让戚严坠入痛苦的深渊。
江寒声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道:“你放心,她可能没心思再去恨你了。”
他故意停顿了两三秒,就当戚严内心有所波动时,江寒声再继续道:“她和简良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此时,戚严全身暴露在冷如白雪的光线中,江寒声则屈膝坐在浓重的阴影里。
戚严抬起枪口,发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低低地问:“你说什么?”
砰!
一枪。
戚严吼道:“你说什么!”
砰!砰!
两枪。
子弹全部打空后,又连续发出多次扣动板机的轻响。
这时,江寒声再次看向上方潜伏多时的人,道:“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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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的位置,合适的时机,蒋诚从上方的楼梯一跃而下,朝戚严扑去!
戚严不防,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摔在地上,蒋诚身体跌出去,就地滚了两圈而后撑起身,稳住重心。
他腰身线条流畅,蕴藏着力量,紧绷到了极致时,显得尤为坚实挺拔。
蒋诚紧盯着地上的戚严,对江寒声说:“这里交给我,你去找周瑾。”
江寒声从容冷静,没有再看戚严一眼,转身就朝门外疾步离去。
戚严摔倒在地,大脑空白良久,他反手撑起上身,摸了摸后脑勺,疼痛的知觉仿佛被毒品剥离了他的身体。
他哼哼笑着,抬眼盯向蒋诚,“我怎么忘了还有你呢?蒋诚,我们本来能做朋友的。”
“朋友?真他妈恶心,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
蒋诚握起拳头,积蓄多时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冲过去,揪住戚严的后领,往他腹部猛捣数拳!
“你对周瑾,到底,做了什么!”
他咆哮着,一拳比一拳狠!
突然,他眼底闪过寒光,紧接着手臂窜上一阵刺痛。
蒋诚迅速收拳,撤身,与戚严拉开距离。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匕首,反手游移,挡在胸前。戚严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嘴角冒出点血沫。
“黑白两道都容不下的叛徒,现在是给江寒声当狗么?”他冷笑,“真可怜,他夺走你心爱的女人,夺走你该有的荣誉,蒋诚,你好好的一个警察,结果把自己搞成这样……哦,你还亲手杀了姚卫海,这样也能再回警队吗?”
“我也想知道答案,不如送你下去替我问问老姚,我到底还能不能再当警察。”
蒋诚双眼通红,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再次冲过去,迅捷地躲着他狂挥的匕首。
匕首是闪烁的星芒,那么蒋诚的身影则如闪电,精准地挟住戚严右手臂,狠狠一拧!
手骨似乎断裂般发出“喀啦”一声,戚严清晰地感受到随之袭来的剧痛。
匕首脱手,当啷,在地上。蒋诚乘胜追击,绕后勒住戚严的脖子,手臂间的巨大压迫令戚严瞬间陷入痛苦的窒息中!
他额上青筋凸起,面容狰狞,右眼伤口再次撕裂,血流如注,转眼浸透那块纱布。
蒋诚眼睛狠得似要杀人,“你可以把刚才侮辱周瑾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要戚严说,可是手臂却是越收越紧,让他连喘气都难。
戚严脸色迅速涨红。
他讨厌窒息这种感觉,无比讨厌。
记忆中,戚真曾用双手掐着他,他在窒息中注视着她因痛恨、恶心而狰狞的眼睛。
戚严顶着缺氧造成的眩晕感,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一个小型遥控器。
……
别墅外,待命的警队听到里头连续传来好几声枪响,谭史明立刻下达行动的命令。
特警队分为三个行动组,一组负责清扫一个楼层。
其中一支行动组碰到从楼梯上下来的江寒声,得知蒋诚已经牵制住戚严,但周瑾依旧不知所踪。
小队长指挥两名队员上去接应蒋诚,自己带领其他队员开始地毯式地搜查整栋别墅。
特警队的脚步声踩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哗啦啦的一片,纷乱中又不失秩序。
一间门被撞开,强光手电筒的光芒交错照耀,扫射周遭的每一个角落。
江寒声脸上血色全无,浑身上下除了乌黑与苍白,没有任何色调。
他眉目冷峻,推开其中一间门,唤着:“周瑾?”
江寒声注意到地面上有零星的血迹,顺着血迹的方向,又看到前方一小片鲜艳的红色。
他捡起那片红色的裙角,右手有些奇怪的颤抖。
他将裙角攥进手中,紧紧攥着。
身后特警队队员也进来,问他:“江教授,找到了吗?”
正当此时,江寒声注意到前方桌子底下闪着细小的绿色光芒,频率缓慢而规律,不等他走近细看,光芒突然转成红色。
滴滴滴
细微的警示声在高频啸叫!
“跑!”
江寒声瞬间反应过来,起身冲向跟随他进来的特警队员,随着一声巨响,爆炸引发的气流滚烫,迸发出惊人的冲击力!
嘭!嘭!嘭!
紧接着,连续一排房间都发生爆炸,玻璃瞬间炸碎,爆开的碎片溅飞。
从远处看,别墅第二层里火光跳跃,火焰在疯狂吞噬着一切可燃物,从窗户内吐出滚滚浓烟。
特警队的人赶来支援蒋诚,就在蒋诚即将制服戚严的这一刻,他脚底下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爆炸引发的震动似乎都要冲破地板,掀翻楼顶!
戚严趁着蒋诚失神的空档,扒住他的手背,屈膝跪下,腰背发力,狠狠往下一翻!
蒋诚被他掀翻,背脊重重砸在地上,等他再去追戚严时,
戚严已经趁机拿起地上的匕首,滚地而起,猛地推开身后的窗户。
赶来支援的特警队员齐刷刷抬起枪口,对准戚严,“别动!”
混着浓烟和火星的风吹进来,吹乱戚严的头发。
他逆风站着,不疾不徐地将遥控器拿出来,说:“不如试试,是你们的子弹来得快,还是爆炸来得快。”
蒋诚早就看惯了他这套威胁,就算真放他走,戚严迟早也会按下按钮,对警察赶尽杀绝。
他喊道:“直接开枪!”
窗户下的影子黑黢黢的,戚严咧开嘴笑了笑,仰身从窗户一跃而下。
一行人大惊,没想到戚严会跳下去,本要开枪也慢了一拍。
紧接着,别墅中再次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就在距离他们很近很近的地方,蒋诚和其他特警队员下意识扑倒在地。
屋顶灰尘扑簌。
蒋诚反应过来,迅速追到窗户边上,探身往下看,楼下是一片绿植丛生的小花园,根本没有戚严的身影。
而后他往头顶上方望去,瞄见少许影子消失在视野。
对讲机中传来特警队队长确认人员伤亡的声音,蒋诚回身夺过一个对讲机,“人在楼顶!让狙击手报位置!”
……
寒风凌冽,卷着黑色的烟灰,呼啸着在周瑾耳边奔腾。
那一连串的爆炸声从沉闷到清晰,将她彻底震醒。
周瑾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红裙下的腿冰冷森白。
她逐渐恢复知觉,因为感知到寒冷,本能地想要蜷缩起身体。
就在此刻,脚踝却被一只手牢牢扣住。
她看到戚严的脸,嘴唇发起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
戚严:“嘘,嘘”
他让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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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出于毒品的刺激,戚严依然处在极度疯狂与兴奋的状态,原本堪称俊美的面孔变得有些可憎。
他拉起周瑾,按着她的后颈,让她往天台下看去。
远处红蓝灯光鲜明,循环闪烁,近处爆炸产生的浓烟翻涌上来,飘浮在空气中,刺鼻呛人。
楼下还有,鳞一样的光。
戚严腰上系着登山绳,这是他为自己设计的逃生之路,趁着爆炸后警方一片混乱时,利用登山绳滑下去,从别墅后花园离开。
他一开始就打算将这里夷为平地,让江寒声以及那些赶来救援的警察统统给闻朗陪葬,怀光连环杀人案、“817”劫枪案,他以前做过的每一起案子都不如这次轰动。
他用登山绳绕过周瑾的腰,将两人捆缚在一起,然后用匕首抵在她的脸颊上,。
他低声威胁道:“听话,我就让你活,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小型的爆炸还在发生,嘭嘭嘭连续的巨响,如天崩地裂一般。
警队能撤离的人员基本已经撤出危险范围,楼下救护车警车围过来,警笛尖锐地咆哮着。
二楼爆炸后,江寒声在冲击中昏厥了半分钟,艰难地恢复清醒后,他马上去确认身边那名特警队员的安全,随即跟分队长报告情况,让其他人过来增援。
紧接着,他就听到蒋诚报出戚严的位置,想也不想,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
戚严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他忽地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立刻警觉,一把抓起周瑾,反身挟持她挡在自己面前。
天台上,蒋诚、江寒声,加上两名特警队员,四个人同时举着枪对向戚严的方向。
蒋诚率先喝道:“戚严,放了周瑾!”
戚严调整角度,从背后勒抱住周瑾,用她做身体的掩护,要求他们:“放下枪!”
……
指挥车旁。
谭史明拉起对讲机,问狙击手:“能开枪吗?”
透过热成像瞄准镜,狙击手很快给出回答:“绑匪和人质位置重合,开枪无法确保人质安全,完毕。”
……
抵在周瑾脖子上的刀刃异常锋利,仅仅是轻微挣动,就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
她仰着头,长时间的对峙已经让她虚弱至极,视觉、听觉都变得十分模糊,眼睛半睁着,勉强能看到正前方的江寒声和蒋诚。
戚严再次要求:“放下枪。”
“开枪……”周瑾喉咙撕裂一样的疼,无力地重复着,“不要管我,开枪。”
这时,她耳旁响起连续的、刺耳的嗡鸣
模糊中,江寒声冷着脸,嘴唇轻动,似乎在尝试跟戚严谈判;
蒋诚则狠狠皱着眉头,厉声呵斥着什么。
她瞳孔发着抖,眼前的夜空阵阵泛白,此刻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就在这白茫茫的视野中,她似乎看到江寒声挺拔的身影,想起他那么狼狈去争抢一块怀表,毫无尊严地被他们愚弄、戏耍;
想到他痛苦的呼吸,隐忍的叫喊;
也想到王老师曾跟她说过,江寒声是怎么放弃自己在省厅的大好前程,坚持要求重审怀光连环杀人案。
想到他曾一个人,不知用了多么强韧的意志,在医院戒毒两年。
还想到……他跟在她身后的日日夜夜。
一切的一切,都是江寒声为“817”劫枪案付出的代价,他为她做得每一件事都有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她还想起蒋诚。
想到在匡山救出他时,他浑身是伤,一见到她,却还在冲她不正经地笑;想到去古华监狱调查,听人说他背上有一条七八寸的伤口;想到他五年过着不见天光的日子,回来以后还要接受审讯时,那种痛苦的眼神;想到他去匡山制毒工厂,满眼绝望地对她说“如果不亲手报这个仇,不去赎罪,我死也不甘心”……
还有她哥哥,周川。
一直以来,他们所有人都将她保护得很好很好,好得让她痛苦,让她一想起来,就想流泪。
周瑾在虚影中,望见江寒声和蒋诚一起丢下了枪,朝戚严举起双手。
周瑾嘶声说着:“不许放下枪!”
别再担心她了,别再做出任何妥协,别再为她再受一点伤害,别再,别再
持续的耳鸣突然消失,如从梦中惊醒,周瑾狠狠喘了一口气。
她咬着牙,片刻后,用只有戚严能听得到的声音,沙哑着说:“戚严,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来给你当人质的……”
她悄悄握住腰间的登山绳,面对已经濒临癫狂的戚严,忽地笑了笑,她说:“我来,替我哥哥报仇!”
周瑾脚下突然发力,后背猛然推压向戚严,戚严没料到周瑾突然发疯,脚步下意识连连后退。
身后,天台的围墙不过一米之高!
所有人,甚至包括蒋诚,在这一刹那间都陷入惊惧。
蒋诚瞳孔紧缩到颤抖,想,她做什么?她在做什么!
戚严忽然发觉出周瑾的意图,反手要用匕首割断登山绳,却已来不及,又猛又狠的下坠力将他拽出围墙,整个人往后一掀。
就在所有人僵住的这一瞬间,江寒声的身影如同一阵凌冽的夜风,呼啸着掠过,没有一丝犹豫,紧跟着周瑾跳了下去!
不必思考,也不必恐惧,风去追逐想要到的地方,只是出于本能。
蒋诚在余风中怔了怔,接连听到“扑通、扑通、扑通”震荡的水响,才回神,立刻冲向天台的边缘。
夜里,朦胧的月色铺下,波光粼粼。
蒋诚手指掠过满是冷汗的额头,拨开碎发,让自己将那水光看得更加清楚。
水从四面八方淹过来,汹涌地吞噬着周瑾的意识,她的五感都被水流剥夺了,眼前全是窒息的黑暗。
她身体往下沉,往下沉。
很冷,冷得刺骨。
但她一点也不害怕,早就坠在无边无际的深渊当中,五年,或许,就要算六年了……
这样长的噩梦就要结束了。
周瑾疲累到极点,渐渐的,连冷也感觉不到了,所有的知觉都随着力量在一点一点流失。
跟卸下千斤重负一般,她闭着眼,任由自己往下沉。
就当周瑾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从黑暗的水流中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迅速解开她腰上的绳子。
周瑾有片刻的清醒,感觉到自己像是被谁抱住,手托住她的腰,将她从无尽的下坠中捞了起来。
紧接着,冰冷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气息,在汹涌的冰冷中,江寒声的一切似乎都在与她相融。
周瑾本能地攀上他的手臂,在这生死一线间,连仓促的渡气都似亲吻般浪漫,相濡以沫,最极致的浪漫。
她想,哪怕下一刻死了,她都不会觉得还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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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光交错照向漆黑的湖面。
谭史明、白杨等人飞快地围过来,逆着身后的光线,所有人看见江寒声抱着昏迷的周瑾,一步步走过来。
周瑾靠在江寒声的怀中,裙上的红色更加浓艳,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都是泛着冷气的白。
江寒声的衬衫也是这样的白,此时已经湿透,发梢上水珠淋漓,眼瞳越发乌黑。
夜幕下,红与白交织,身后还弥漫着硝烟与烈火。
白杨怔愣地摘下蓝牙耳机,过了片刻才回过神,迎上去接应他们。
“快!快!”
谭史明看向昏迷的周瑾,摆手喊着医护人员快点抬着担架过来。
江寒声把周瑾抱上去,白杨看江寒声脸色苍白得不像活人,担心地问他:“江教授,你怎么样?”
忽地,湖边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喊!
声音是来自一名年轻的特警,他刚才跳进花园的湖中搜救戚严,很快就将他从水里拖上岸。
刚将他放在地上,戚严自己呛出两口水,突然伸手用绳子死死勒住那名特警的脖子!
在接连的颓势以及毒品的刺激下,戚严的脑海变得混乱又癫狂。
其他特警迅速举起枪,“放开他!”
他这一刻没有想逃,也没有提出任何交换条件,他只想杀人,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杀死手中这条鲜活的生命。
江寒声还没有失去他敏锐的嗅觉,几乎是在一秒钟,他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飞掠,忽然看到后方戚真那张惨白的脸。
戚严目光警惕了一周后,他飞快地抽出特警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抬手,正要扎进这名特警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