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脸，一滴血珠从眼角滑落。

    他没有哭，只是惨然地笑着。

    “温惜悦，请问我可以去死吗？”

    因为一百万，他卖身给我。

    连自杀都要征求我的同意。

    我擦干他脸上的血，轻声说，“你还有我。”

    那一天，周时洛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他让我不要离开他。

    我很后悔。

    如果五年前我能发现异常……

    不，就算发现了，我也反抗不了父亲。

    那时候，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工具。

    12

    我怒气冲冲找到父亲，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周时洛。

    父亲看着报纸，头也不抬。

    “如果我不逼走他，你会心甘情愿嫁进闻家？”

    我无言以对。

    他放下报纸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剑。

    “惜悦，你是我女儿，难道我不了解你吗？”

    “如果让你们见面，你会义无反顾跟着那穷小子走，甚至不惜和我决裂。”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走了，谁去联姻？温家的家业，又该由谁继承？”

    “如果你只是想养个小玩意儿，我不拦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爱上那个没用的穷小子！”

    父亲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

    他认为我和周时洛在一起，对温家无益。

    认为我和闻璟结婚，能让温家获益。

    所以，他毫不犹豫，将原配妻子留下的唯一女儿，送给了别人。

    “惜悦，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它抵不过时间，更抵不过年轻的身体。”

    “过两年，你大可以养更多小玩意儿。”

    “那时候你会发现，什么情情爱爱，不过如此。”

    我冷冷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在和我母亲结婚后，就迫不及待在外面乱搞的原因吗？”

    结婚前，母亲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向往。

    婚后，一个个情人和私生子找上门，生生将她磨的精疲力竭。

    她接受不了背叛，要离婚，父亲却绑着她。

    她一遍遍问为什么，父亲却只会说，你永远是温太太，别不知足。

    这就是豪门里的婚姻。

    真恶心。

    我止不住干呕。

    13

    今天的事，闻璟也听说了。

    我和他说，想去见周时洛一面。

    他点头，“去吧，别像我，到现在还留有遗憾。”

    自从五年前，他女朋友离开，就再也没有消息。

    连告别都做不到。

    “离婚协议，等你回来再去办吧。”

    飞机跨洋越海，到了美国。

    温润如玉的青年，坐在阴影里，手中捧着书，看得入迷。

    推门而入时，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

    他抬起头。

    在这样的背景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