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床老奶奶的位置却已然空荡。
只剩他家人未带走的一袋米糊粉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随即又被来收拾床位的护士丢进垃圾桶。
心在这此刻蜷成一团。
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这么勇敢。
所以想回到只有我们一家人的温馨小窝,再让我放纵最后这一百多天。
可正打算办离院手续时。
满脸胡茬的顾衍廷挡在身前,乞求我爸妈能劝我留下来接受放疗。
他让我别放弃希望。
可记忆如龙卷风般呼啸而过,我不禁冷笑起来。
之前让我真正放弃希望的人,不正是他吗?
他却依旧不松口,定定的看着我,满眼恳求。
“你恨我也好,哪怕现在让我去死也好!我求你,再给爱你的人,一点点希望。”
余光里,我看到父母老泪纵横,背过身去擦着眼泪。
僵持不下之际,我终于还是心软了。
或许是我,也还贪恋这人世间吧。
我妥协在了父母的眼泪之下。
接受了后续安排的放疗和手术。
12
放疗和病痛将我折磨的只能整日躺在床上。
引以为傲的乌黑长发被剃光后。
我便拒绝再照镜子。
爸妈见到我这幅模样,总是会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抹泪。
我心酸又无奈,便常常赶他们出去逛逛。
让自愿留下来的顾衍廷听我的使唤。
这些日子他一反之前缄默又内敛的性子。
变得话多了起来。
不是告诉我最新的八卦新闻,就是说他觉得好笑的网友相传的段子。
可我都不感兴趣。
整日蔫蔫儿的躺在仅剩我一人的病房里。
静待凋零。
见我不爱搭理他。
他便又开始之前一战成名的医院求爱战神的骚操作。
时不时就捧着新鲜的绣球花,和那枚没送出去的戒指对我求婚。
可次次都被我拒绝。
他却乐此不疲。
甚至自嘲说,“哪天求婚成功了,我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在最后一次放疗结束后,我进行了手术。
可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
距离医生说的剩下的日子。
仅仅只有最后这一个星期了。
13
最后这几天,我求顾衍廷帮我一个忙。
随后我坐上轮椅,被他从医院推到了一处教堂。
这里曾是我想举办婚礼的地方。
甚至在很久以前,我就来过这里,亲自调研了一番。
只求保证后续的设计,能尽善尽美。
做尽了美好展望。
实在没想到三年后,我和他两人同来,却是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