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迹正是秦翌本人的手笔。
“抱歉,我确实怕你忘了我,就给你留了这封信。”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从未向你表达过自己内心的情感。”
“所以离开前的那一晚,我写下了这封信,来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
“旅途期间,如果觉得无聊了,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消遣,也可以直接扔掉。”
“总之,祝你一路平安,青禾。”
柳青禾看了看窗外连成一片的绿荫与蓝天,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
她带着那抹笑意,拆开了落在膝间的洁白信封。
也许,她还会再给秦翌一次机会。
在遥远的三年后,两人相会的那个时刻……
正文完。
来到边疆三年,许多事情都有了改变。
秦翌早已习惯了壶中结了冰的冷水,难以下咽的干粮和硬实的床铺。
对于这些,他从未有过一丝怨言。
相反,苍茫的大地反而让他的心胸更加开阔。
秦父秦母心疼孩子,时常劝他回到西南,别在边疆继续受苦。
身为营长,他本不必如此。
秦翌却不认同父母的观点。
在边疆驻守的每一位同志,都是某一家的孩子,某一家父母。
没有只让其他人吃苦的道理。
待满了三年,他才服从了部队的命令,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西南军区。
暖阳照在身上的感觉,让他甚至感到有些陌生。
秦父秦母得了消息,早早便等在了车站。
见到他的一瞬间,秦母便流下了眼泪。
边疆不比其他军区,环境恶劣之外,也更有几分凶险。
除了偷渡和试图越过边境线的恶徒之外,野生动物也是威胁。
秦翌鼻梁间一道显眼的抓痕就是野狼留下的痕迹。
几年的风霜雨雪,让他的神色更加内敛,有如冰山。
他身上还藏着更多疤痕,大多在腰背上,也不敢让二老看到。
这几年的时间,秦翌时常想起柳青禾。
他走的决绝,没有留下任何地址,自然也无法寄出信件。
就算知道,边疆严苦的环境下也没有条件。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依靠自己记忆中的画面,描摹对方的面孔。
后来有同志在闲暇时做起了木雕,他便也学着开始雕刻。
一开始,木头上的面容惨不忍睹,甚至有些可怖。
时间长了,秦翌雕刻出的小像终于有了些模样。
但他也已经忘记了柳青禾的面容。
这时他才想起,结婚五年,二人竟连一张合照都不曾有过。
回到西南时,他的口袋里还放着最后雕刻出的木雕。
由于时常摩挲,粗糙的表面都已经变得圆润顺滑。
……
在家中修养了一段时间,秦翌很快回到了军区就职。
在边疆待久了,他甚至有些不习惯西南适宜的天气和堪称可口的饭菜。
但他心中清楚,自己回来并不是为了这些。
他是为了一个约定。
三年时间过去,柳青禾心中是否有了决断?
秦翌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只需要等待。
“秦营长,有一个自称是您未婚妻的人找您!”
一名秦翌手下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面上带着几分新奇。
他正站在两排整齐列队的新兵前,闻言却只是淡声开了口:“知道了,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