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讲了什么。
徐宴情绪有些激动。
时而捏着眉心,时而胸口剧烈起伏。
我听不见,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观望、揣测。
表面淡定如常。
内心却早已七上八下。
掌心不知何时已经印下深深的指甲印。
我怕徐宴因为这通电话改变主意,抛下我去见季言秋。
即便早就知道徐宴在乎季言秋,我还是私心希望在她回国前,在我还是徐宴妻子的时候,他能够陪我完成这段极具纪念意义的旅程。
哪怕未来注定分手,我也希望这段婚姻善始善终。
等徐宴回来的时间过分漫长。
久到登机广播响起,徐宴才挂断电话。
他径直向我走来。
没有言语,接过我手里的拉杆箱。
「去,去哪儿?」
我一开口,才发觉声音都有些颤抖。
徐宴无奈地勾起唇角。
指节温柔地蹭了下我的脸颊,然后牢牢握住我的手。
「该登机了。」
胸口凝结的郁结瞬间消散。
「应该没有遗憾了。」
我在心里偷偷地想。
其实婚后这几年,徐宴对我一直很好。
他记得每个纪念日,洞悉我所有的喜好。
休息日时,他会抱着我在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
又怕阳光刺眼,总是伸手小心帮我遮住阳光。
我灵感枯竭画不出设计图时,他靠在书房的沙发上,轻声提醒我:「清梵,不要皱眉。」
事关我的事,他总是亲力亲为。
就连这趟旅行,都是他亲自制定的计划。
我们在米开朗基罗广场迎接日落狂欢。
围着圣母百花大教堂漫步、亲吻。
我们每夜都相拥入眠。
可是偶尔半夜醒来,我却看见徐宴在阳台压低了声音打电话。
季言秋和那些朋友的名字轻轻钻进我的耳朵。
我抑制不住地失落,却努力装作没看见。
翻个身,催促自己沉沉睡去。
我知道,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是我捡了大便宜,徐宴更不曾亏待我。
我不能太贪心。
飞机中午落地北城。
徐宴原本是要陪我一起回家的,可刚落地就接到徐母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徐宴表情凝重。
「我有事要处理下,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本想说「不」,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好的」。
我不舍地握了下徐宴的手。
「我会煮你喜欢的莲藕汤,你早点回来。」
徐宴温柔说「好」,又亲自送我上车后才离开。
可是这天晚上,莲藕汤凉了又热。
直到午夜钟声敲响,徐宴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