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头看他。
指甲轻轻嵌入掌心,我摇头,「不够。」
他作势又要拿新的酒,被我拦下。
「酒是我花钱买的,太浪费。」
「谢少爷如果精力太多无处发泄,不如就去山上走一圈。」
我看着他笑,「那天晚上,你不是让我走下山看看诚意吗?」
「如今——」
「这话还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出同等的诚意来,是能玩命,还是能走下山来?」
21
被谢辞缠得厉害,我又同他比了一场。
山顶,机车。
如果他赢,我从山顶走回家,再不提离婚。
如果我赢——
他从山顶徒步下山,直接和我去民政局。
这是一场没有观众的比赛。
比赛的开始,是从谢辞口中说出的一声很轻的倒计时。
话音刚落,我便全速出发。
我从不是个惜命的人,此刻,我只想赢。
说来可笑,我这两次玩命,一次,是为了和谢辞在一起。
一次,是为了离开他。
压弯时。
谢辞低声训斥我危险。
像上次一样。
可我恍若未闻。
在我险而又险地过了一道弯后,谢辞加足马力追上来,停下。
他摘下头盔。
月色下,那双眼红的厉害。
「不比了。」
同一条山路,他再一次认输,「我输了。」
说完,他扔下机车,转身走路上山。
山路蜿蜿蜒蜒,看不见尽头,而他独自朝山上走着,背影无比萧索。
「下山慢点。」
他叹,「明天早上,我走下山,和你去民政局。」
我没应声。
其实,心里还是酸涩的厉害。
那么深刻的喜欢过的人,又岂是三两下便能放下的,可那些羞辱与难堪刻在心头,时时刻刻地提醒我。
我不能忘。
……
第二天早上,我在楼下看见了谢辞。
他穿着昨晚的那身衣服,风尘仆仆,发型乱的不像话。
他说话时有咳音,似乎受了风寒。
走路时,双腿微微发着颤。
他,似乎真的是连夜从山顶走下山的。
我沉默半晌,还是没有问什么,只是拿了身份证同他一道离开。
民政局门口。
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轻声问道:「能不能,不离了?」
他语气蓦地低了下去,「算我食言,我昨天走下山了,不离婚了,行吗?」
「就当是形婚,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你也不用尽到妻子的义务,只要不离婚,行吗。」
「不行。」
我看着他的背影,「谢辞,其实,如果那次婚礼上你没有当众逃婚,我现在恐怕还是愿意接受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