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江愈安强忍着掌心的酸痛,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到医院。</p>
今天,她有一场开胸手术要主刀。</p>
伤者胸骨多处骨折,尖锐的碎骨像一把把刀子,深深刺入肺部,导致肺部严重破裂。</p>
心脏也遭到了强烈的挤压,心包腔内积满了鲜血,情况危急得很。</p>
所有人都觉得没希望,准备放弃的时候,江愈安免费接下了这场手术。</p>
伤者还在读书,父母不在身边,把江愈安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p>
江愈安本可以因为掌心的伤再休养一会儿,但她心里急得很,想早点把手术处理完。</p>
她不想看着伤口继续恶化,更不想看着正值青春的孩子葬送前程。</p>
自从江母被患者家属网暴致死后,帮伤者重获生机几乎成了江愈安活下去的唯一动力。</p>
只有忙起来,她才能短暂地从许仁泽带给她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喘口气。</p>
江愈安也想过死,一了百了。</p>
但许仁泽当着她的面挖了她母亲的坟,把骨灰盒拿了出来。</p>
“许仁泽!你还是不是人!”江愈安当时崩溃地哭喊,却被许仁泽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p>
“跟我结婚,否则你知道后果。”许仁泽冷冰冰地说。</p>
起初,江愈安不是没妥协过。</p>
她准备了充足的证据,打算把许仁泽告上法庭,让他付出代价。</p>
可麻绳总挑细处断,苦难总流向能吃苦的人。</p>
没多久,江父的心血管疾病被正式确诊为突发性主动脉夹层,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p>
为了换取最新款的ECMO,救父亲的命,江愈安没办法,只能妥协,嫁给了许仁泽。</p>
江愈安刚做完一段手术没多久,前站护士来说有人找她。</p>
江愈安以为是伤者的家属,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宋熙和。</p>
那个昨天在许仁泽家留下内裤的女人,医院新来的实习生,许仁泽的情人。</p>
宋熙和和江愈安坐在休息室,宋熙和眼神里满是轻蔑,打量着江愈安。</p>
“泽哥说我昨天落下的内裤是你洗的?”</p>
江愈安垂眸翻看医书,并不理会宋熙和,当作没听见。</p>
宋熙和‘啪’的一声把书按在桌上,怒喝道。</p>
“江愈安,你到底还要缠着泽哥到什么时候!”</p>
“这你得去问他。”江愈安漫不经心地说,眼神都没抬一下。</p>
江愈安不是没想过离婚,心里也纠结过无数次。</p>
每当这两个字即将说出口,许仁泽直接开车强拽她去了医院天台。</p>
医院天台是江母自杀的地方,江愈安站在围栏上,白大褂在寒风的吹动中猎猎作响。</p>
“江愈安,如果你不想要你母亲的骨灰,离婚大可随便说。”许仁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凉薄。</p>
江愈安放下医书,抬起头,一针见血。</p>
“如果你能让许仁泽和我离婚,今天就不会来找我。”</p>
“你给他当了三年的地下情人,你都搞不定他,还指望我能搞定他?”</p>
这才是最让宋熙和崩溃的。</p>
起初她以为许仁泽只是和江愈安玩玩,便没放在心上。</p>
没想到只是谈药品出口半年,回来许仁泽居然和江愈安领证了。</p>
她知道以许仁泽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到了极点,绝对不会让人上自己家户口本。</p>
“我从没想过做许太太,这个位置如果你想要,尽管想办法拿去,但别指望我给你铺路。”江愈安站起身,想了想又补了一句。</p>
“还有你的内裤没人洗,躺在马桶里,你自己去拿。”</p>